花开阳台外
□马尚平
分在一所亦城亦乡的中学里教书。没过几年，学校在校园里修建了一栋高七层共两个单元的教职工住宅楼，算是学校发给教职工的福利。双职工符合条件的，学校按学历、工龄、职称打分，按分数从高到低依次选房。轮到我时只剩下几套一楼了。有房总比无房强，有些家属没在本校的教师工作了一辈子还没有资格享受这种福利，我这双职工算是幸运的了，工龄这么短就参加了分房。我高兴的签了字，接过总务主任递来的钥匙，跑去看房。真是福利，两室一厅一厨一卫。雪白的墙，水磨石地面，吊扇、灯管、灶台都齐全，厕所里连喷头都是安装好了的，买张床就可以睡觉。有点遗憾的是一楼有点潮湿，起风时灰尘大了些。
我家一楼的后窗外有一块二十多平方米的空地，空地旁就是校园那高高的围墙，高墙外面就是农民的菜地。有的教职工从阳台开一道门出去，隔上树枝作墙，种上了小白菜、小葱、大蒜、青笋等菜蔬，把空地搞成了随心所欲的菜园。我也想把空地搞成菜园，与妻子商量。妻子说，高雅点，把空地搞成花园吧，在花园中间砌个小圆桌，上完课回来，坐在花园里边品茶边赏花，是很高尚的休闲，这种福都不会享受哇!
妻子平时就爱栽些花花草草，拥挤的一间居室里就摆了好些瓶瓶罐罐，看到别人阳台上摆着花盆就羡慕，现在有这么大的一块土地用来养花，她当然很高兴了。
我在街上买了条锄、铁铲等工具，把那块空地开垦出来，向学生食堂借了辆手推车和妻子一道去街上，买回一车大大小小的瓦盆和妻子喜爱的花，妻子按花期的季节把花盆摆放进花园。
有天饭后散步，看到一农户在砍屋后的一蓬三角梅，便上前询问。农户说这三角梅扔到哪里都会活，长得很快，枝叶把家里的光线都遮挡了，只好砍了。我喜出望外，向农户要了几段茶杯口粗的三角梅树棒回家，栽种在花园边作隔墙。
我和妻子在街上的榨油坊买了一编织袋油枯施底肥，有空就给花松土、修枝、造型，按时给花喷水，没过多久，小花园的菊花、海棠、君子兰、月季、玫瑰、金桔等二十多种花便长得青枝绿叶，栽作隔栏的三角梅也抽出了嫩芽。看着这一幕，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每天课余，都要到小花园里倘佯，仔细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呼吸着花草的清香气息，紧张的工作情绪得到舒缓，高考升学率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朗朗的读书声打磨着时光，学生走了一批又新来一批。一晃数年过去，花园的花开得热热闹闹，三角梅在书香的熏陶中很有气质的爬满了花架。阳春三月，在这春光灿烂的季节里，三角梅也盛开了彤红的语言，为莘莘学子和校园增添了几许抒情和热烈。妻子笑着对我说，怎么样，比种菜好吧，美丽了自己，还香及了桃李。
校园生活很平静，每天当完了学校的园丁，又作花园的园丁，没有事故，也没有故事。习以为常的是，每天无课的下午，我总要泡上一杯茶，坐在小花园里，独享一份清静，让思绪自由飞翔。边品茶边赏花，品茶清心，赏花悦目。喝着茶，望着阳光渐行渐远，从三角梅叶片间流淌下来，花园被金色的阳光浸透，浓浓的温馨着花开的味道，我的花园也很阳光。喝着茶，感受着微风轻拂，三角梅的枝叶婆娑，众花和旋，铿然呢喃，宛如韶乐，心为之陶醉。有时备课或批改作业疲倦了，走进小花园，享受着暖风的抚摸，呼吸着鲜花的芳香，疲劳得到释放，周身通泰，心里显得格外的宁静祥和，真正享受到了心与花融为一体的美妙，心灵也得到一种净化和升华。
学生来交作业，最爱到花园里观赏，都说花开得太漂亮了，在花园里一站，写作文就有了灵感。邻居看到我家的花园春夏秋冬一年四季都鲜花盛开，满屋的浪漫味道，也受到感染，把菜园改成了花园，屋后的空地成了校园的一道风景。
走进花园，享受着鲜花盛开，感到人生一路芳香，心满意足。花园陪伴着我的生活，有时心情抑郁，走进花园，观赏着盛开的鲜花，如就诊于良医，即使心中有许许多多的烦恼与不快，在它那绚丽语言的感召下，心境即刻释然而明朗，想到当个园丁真好。在假期里，我更像自由飞翔的鸟儿，悠闲的在花园里品茶赏花看书，神清气爽，心里如饮甘醇，这份惬意，真的无法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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