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巴佬”沈从文
□范良伟
门第观念不仅在世俗生活里根深蒂固，也会体现在文人雅士的感情生活中。比如，大名鼎鼎的沈从文，竟然是妻子张兆和眼中的“乡巴佬”。当然，要读懂湘西才子沈从文的一生，不但要读他早期的《边城》《从文自传》、后期的《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等作品，而且要走进他的感情世界里，读懂他与才女张兆和的“无伤之爱”的婚姻。沈从文去世后，张兆和说过：“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他不是完人，却是个稀有的善良的人。”
作家沈从文的一生是坎坷的一生，500万字的著作文章，两度被提名为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候选人，这奠定了他在现代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婚姻是一种修行，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懂得和珍惜。沈从文于1988年病逝，临终前，只说了7个字，而且是对妻子张兆和说的。他说：“三姐，我对不起你。”而妻子张兆和听完，瞬间就泪奔了。在1995年出版的《从文家书》后记里，张兆和写到：过去不知道的，如今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如今明白了。对每一个敏感的作家来说，文学里的故乡，是一个文化地理意义更广阔的存在，如鲁迅的鲁镇、马尔克斯的马孔多、莫言的高密等等，都是作家创作的活水源头。我读沈先生的《边城》，那个不仅漂亮而且健康、自然又无邪的翠翠，她代表了湘西那片山水里最自然的美好，也应该是沈从文一生挚爱的“翠翠”——张兆和。大作家沈从文是地道的性情中人，生活总是回报有真性情的人，这就是我喜欢《边城》和《从文自传》的原因吧。
翠翠的故乡茶峒是湘西四大古镇之一。沈从文《边城》故事的主角，弄渡船的翠翠。据说是沈从文逃难到茶峒，摆渡人一家曾救过他，沈从文为了报恩写了翠翠的故事。我喜欢读《边城》，感受边城之美丽、梦幻之忧伤。神秘的边城小镇，散发着浓郁的湘西乡土气息，情窦初开的少女，讲述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这些都让我回味沈先生的深情的表白：“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在我的读书生涯里，沈从文先生影响至深。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翠翠”，一座边城，一方净地。读沈先生笔下的优美文字，想到今天的乡土文学创作，不正需要反思一下吗？书里书外，要与更大的生活场景连结在一起的——人文景观、节候物候、乡野风土、行旅咏唱等，现实生活永远比书斋更为感性与丰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人生的情趣化。记得阿尔卑斯山的入口处，有一句话说得到位：“慢慢走，欣赏呀！”
仰望星空，我相信有一种缘。读文学巨匠沈从文的一生，其文其人都让我敬仰。一个伟大的作家，一定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穿越了百年的风雨与凄凉，有些爱，隔着距离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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