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解 吕志军
一
女儿说,我要出去。这让我们很恼火,虽然是周六,但是她的作业没有完成,琴也没有拉。而且,“我要出去三四个小时。”
在她的房间里,就隐约听她在电话里嘀喱咕噜,好像和同学在约。
“我出去,和同学吃饭。”她已经背了包,站在大门边了。
“不行,家里饭就快好了。”
“就几个小时。”她不容置辩的口气。
“下午还要上乐团培训课,而你的琴还没练,作业也一大堆,逛合适吗?”
“就去逛逛。”
“到底是吃饭,还是逛?”
“吃饭完,转转街。”她一拧身走了。
“现在的孩子,咋了,一点都不听话。”
女儿上初中,每天作业堆成山,又是特长生,每天有练琴任务,她却大大咧咧的,没事一样。虽然学习一直比较好,但好是平时刻苦积累起来的,何况最近成绩有所下滑,正让我们担忧呢!
“要管严点,马上就要毕业了,考不上重点高中,前面的努力都白费。”妈妈主管女儿学习,我提醒道。
“回来必须批评她。”
二
今天还没起床,微信一直在响,滴滴滴,滴滴滴,吵得人睡意全无。爬起来洗脸刷牙,泡一杯茶,点燃一根烟,打开手机。
“祝生我养我的妈妈永远快乐!”A在祝福妈妈长寿健康。A是好朋友,在他家吃过老人做的饭,受过老人的热情接待,他的娘相当于我的娘,赶忙给A点赞,并给“老娘”送去祝福。
“祝妈妈一直年轻!”呀,B的妈妈今天也是生日。B是同事,为人不错,平日里互相帮助,照应颇多,也应该祝贺,点赞。
再往下看,全是感恩妈妈,致敬母亲的。
哦,今天是母亲节。
不由悲从中来。他们都有父母在,而我自己已成孤儿。故乡成为越来越远的记忆。我在秦岭一夜白头的时候回到了家乡。路上,念想故去双亲的心就如这天气,寒冷里还飘着细雨。老家的旧屋已经拆除,盖成了新楼,再也听不到那扇木门吱扭的声响。汉江日夜流淌,一并淌走了父母村头的遥望,夜灯下的私语,和临行的叮嘱。家乡,成了故乡。一碗浆水面,一口红糖茶,一张热面皮,一盆木炭火,一床棉花被,一支狼毫笔,一屋子的笑语盈盈,仿佛都随冬入眠,只在心底泛滥。而这时,一位骑着三轮车的大娘,穿着黑底暗红花袄,一路从细雨中迎面而来。那满头的白发,像极了逝去的母亲,瞬间泪湿两颊。
人阻挡不了生命的轮回,岁月的每一个褶皱,都盛满了故事,有些让人痛苦,有些让人感动,但都耐人咀嚼。那时,可以有满腹的心事给人倾诉,即使犯了极大的错误,也有一双抚慰的温暖大手,即使隔了天地之阔的难以明白,也有两只专注聆听的耳朵,他们是驻身的盼,安心的魂。现在,主人,变作了过客。那扇门永远地关闭了。盘山险道,修成了高速公路,水泥路面变成了极速动车,可是,回家的路程却越来越远。
生我养我的地方,正在由清晰渐入模糊。那种摸着亲切,望着亲热的氛围,那方踏着心静,走着安稳的故土,那条夏也清凉,冬也温润的汉江河,都在细雨里慢慢退隐。越是靠近一步,那种隔离越是让人窒息。我知道这是我的错误,我不能因为父母的离开,也让自己从熟稔的氛围里抽身。那些美好淌在血液里,刻在基因里。可是,我却一直无法纠正自己,就像我不能让江水重新再流淌回来,让木门再次吱扭作响一样。
每每想回家,看看那熟悉的门楣,和站在门前的亲人。可是,我的亲人呐,一去不复返,如这春去了的青青群山,只剩皑皑白雪,无边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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