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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相守

德阳晚报 2019-09-03 23:50 大字

我和妻结婚后,一直在小镇上过着平静温馨的日子。不曾想,婚后二十多年,为了生活,还要彼此分离。或许是现代通讯好,交通方便,我和妻别离时竟没有半丝不舍。风儿轻轻,白云悠悠,我提了行李说走就走。

异地他乡,生活多了一份张扬。朋友聚餐时,偶尔也豪情万丈,酒过半巡,微醺,却有孤独萌芽。打开微信,妻留言:“老公,在干什么呢?”我回:“和朋友一起喝酒。”没想妻迅速地回言:“一个人在外边,别喝醉了,身体重要。”妻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刚参加工作时,工资低得不够吃饭,常常好几天没肉吃。妻来看我,乖巧地煮饭切菜。那时我炒得最拿手的一个菜是“鱼香茄子”:素菜,把茄子和了姜蒜酸菜一炒,打上芡粉汁起锅,有香味扑鼻,吃起酸酸辣辣的。妻表扬我炒得好,说是她最喜欢吃的菜。和着白米饭,妻吃得津津有味,幸福得甜蜜如花,绽开在美丽的脸庞。

几年后,和妻走进婚姻殿堂。没有盛大婚礼仪式,没有凤冠霞帔,更没有给妻穿金戴银,我们只是在父母面前鞠了三躬,彼此羞涩地拜了三拜。夜里,我搂着妻说:“现在我给不了你穿金戴银的荣华,将来我会努力给你温馨的幸福。”妻柔情地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不要什么金和银,平淡就是福。”婚后,小日子平静温馨。吃饭时,偶尔地抬头相视,也让酸菜下干饭有了蜂蜜的甘甜。

后来,有了儿子,一家三口更是其乐融融。妻做点小生意,我上班,挣钱不多,但一家人温饱足够。儿子一岁多时,八方借钱,在镇上买了一套房子。儿子当时还没桌子高,好奇地在新屋里摇摇晃晃地跑来跑去。

有了新房,似乎有了好日子,但债台高筑,我和妻是更刻苦了。为了多挣点钱,星期天我们一家就去邻近的场镇赶集。一辆九零小摩托车,坐上我、妻子、儿子,已经是超载,还要捆上三四包鼓鼓胀胀的货物。小摩托车在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上“吱吱呀呀”地艰难前行,冬日刺骨的风刮过脸庞,妻紧紧地抱着我,把儿子严严实实地包裹上,保护在我俩之间。寒风刺痛脸,麻木了唇,僵了手脚。但妻子紧攥在我腰间的手,让我热血沸腾。

后来日子好了些,买了一辆旧三轮车。去赶集时,妻和儿子舒舒服服地坐在车厢里,一路上她和儿子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春风微寒,菜花已盛开,骑着三轮车,迎着阵阵熏香,心中也有一种惬意的悠然。有时也骑了三轮车去城里进货。华灯初上时,一家三口,在街边冷锅串串摊前,要上一盆,也算改善生活,多日的辛劳被海椒辣得踪影无迹。夜渐深,用小被子,把儿子包裹上,我们又骑上破旧的三轮车悠悠回家,儿子酣然入睡,妻搂着儿子,不时地和我聊天。

日子就这样在风雨里奔波,在阳光下舒展,平静温馨。儿子如小树一样茁壮成长,渐渐比我们夫妻都高了。偶尔照镜子,发现自己双鬓已添了许多白发。儿子在外读书的日子,我和妻又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每天黄昏,早早地吃了饭,拉上妻的手去乡间小路散步,如热恋的情侣。晚风拂青丝,夕阳染秋波,妻的手依然温润柔软。

或许是从没走出过小镇,我羡慕城市的灯火;或是高耸的群山,我总是遥望远方;或是日子如水平静,我向往天高海阔。这个炎热的夏天,我突发少年狂,离开温馨平静的家,独自来到远方的城市。

午夜梦回,蝉鸣聒噪,昔日平淡的幸福如酒发酵。“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鸳鸯成对,鸾凤和鸣。离开了,才更懂夫妻平静的相守就是幸福——这也应该是我流浪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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