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大熔炉里成长与蜕变 小兵雄赳赳29
□刘海栖
那些天我们写了很多信。我们一有空就坐着马扎趴在床边埋头写信。我们很多人是第一次有了写信的机会,之前我们才没想到要写信呢,即使想写也不知道写给谁啊。我们拼命写信,我们暗暗较劲,看谁收到的信多,信多证明你成熟老练朋友多,他们还给你回信呢!
那天,通信员来送信,秦东久一下子收到了十四封信。
所有人都看他,侯班长看他的眼神像看一种怪物。
秦东久把头扬得像一只大鹅。
侯班长问秦东久,你家里有人在邮局吗?寄信不要钱吗?
我搜肠刮肚,把能写信的人都找出来给他们写信。
这天我想起一个人。我以我家的门牌号码为圆心,朝四面八方数。往东数到第五个胡同第四个院子时,我想起了徐小杰!他是我小学同学,真正的军棋大王,这家伙军棋下得天下无敌,他总是能用“班长”“排长”,顶多是“连长”把你的“炸弹”碰了。我就给他写了信。我在信里给徐小杰说,其实连长也是很厉害的,我们陈连长那刺起杀来,把地跺得哐哐响,一脚一个坑,一支枪用得出神入化,赛过猛张飞。即使是班长也本事了得,我们侯班长枪打得可准呢,手榴弹也投得远,轻松过50米,对我们新兵也特别好,那天悄悄陪我站了一晚上岗。你见了他们最好老实点……可是没过几天,通信员又把这封信给我拿回来了,上面盖着个戳,写着“查无此人”,我没把徐小杰的地址写对。
亭子的地址我就写得很对,因为他家和我家隔三个大门,常有来往。我给他写了一封信。亭子大名叫许中亭,他跟木匠王木根学过手艺,后来成天在家乒乒乓乓干木匠活。没过几天许中亭回信了。他在信里也没什么客套话,直截了当地问我部队里要不要木匠,说他现在已经能打五斗柜,能打脸盆架,要是木料凑手,打大立橱也没问题。我看了只想笑。我想部队哪需要这样的人啊!
我就没有回信。
后来我才知道,部队需要的人可多呢。
我又收到一封信,是我们班的黄坚给我写的。信的前面都是他一贯的陈词滥调,不过最后的两句话却叫我的心脏“咯噔”跳了一下。
黄坚说,张楠想要你的地址,我可以给她吗?
我们班男女界限挺厉害的,男生基本上不和女生说话,女生也一样。但张楠是班干部,班里的卫生委员,每天放了学,她都要留下来指挥其他同学打扫卫生。我那时经常在放学后画教室后面的黑板报。张楠有时会停下手中的活,站在我后面看,还给我指出一些毛病,比如说这两行太紧了,那两行有点歪。后来又说,刘立宪你头发太长了。后来就开始说我的优点了,刘立宪你画得太阳很像,刘立宪你的隶书写得还可以!有一次她在走廊里把我叫住,盯着我说,刘立宪你黑板报最近换得有些慢。我把眼皮抹搭下来,心想你管得着吗!再后来我们也谈点别的,比如她问我最近看了什么书,我说看了什么书,她就做出惊讶的表情,问能不能给她也看看。她也把书带给我看。基本上就这样。
我赶紧给黄坚回信。
我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事情。
最后我说,你可以把我的地址给张楠,她可能想要那本借给我的书,我忘还了,我告诉她在哪里。
从那天开始,我就特别盼望通信员的到来。
通信员都是下午去邮局里把信取回来。
如果我们正在篮球场上练队列,一到时候,大家的眼睛就往营房大门口看。
侯班长大声喊,看什么看,目视前方,把脚踢出去,谁谁你别走顺拐……
其实他的眼神也往那边飘。
过了一会儿,营房门口传来自行车铃声,所有人的头都扭过去了。
侯班长就大喊,那谁谁,谁谁,别顺拐!谁谁,谁谁,你们怎么都顺拐了……
“好吧,”侯班长说,“算了,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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