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对灰斑鸠
■汪丽云
最近,我的新居装修好了,我在阳台养了花。一次,我出门一周之后回家,给花浇水时,突然瞥见花盆里有个鸟窝,细密的干草,夹杂些青苔蕨类,恰到好处地环成一个圆,细致周密。鸟类真是个天生的建筑师。
可能是对年轻的鸟夫妻看中了我家阳台,打算在此筑他们的新房生儿育女。才一周的功夫,这对鸟夫妻该要衔多少根草,来回往返多少次,才搭好这个家啊。这个花盆上有雨篷遮风挡雨,下有花枝摇曳生姿,是鸟类的好居处。
我蹑手蹑脚收好阳台上衣服,都不敢到阳台上多走动,生怕惊扰了来搭窝的鸟儿。直到夜幕降临,也没看到它们的身影。也许,它们并没走远,而是躲在楼房前的哪棵树上,偷窥着阳台这边的情况。
又过了几周,我站在阳台上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突然看见一对灰斑鸠飞到邻居的阳台上,原来邻居家的阳台上也有鸟窝,是这对灰斑鸠搭起来的,邻居家的小孩特别喜欢这对灰斑鸠。
那对灰斑鸠不知道是不是在我家阳台上搭窝的那对鸟。不管如何,它们在别家阳台上搭窝,能够被温柔以待,也是件幸事。但愿它们享受天伦之乐,远离弓箭、猎枪的侵犯,自由自在地翱翔在蓝天下。
看着邻居家的灰斑鸠,我不由地回忆起养鸟的往事。
小时候,我养过一对灰斑鸠。灰斑鸠外形长得和鸽子相似,只是羽毛是灰色的。这对灰斑鸠是与我一个村的一个伯伯从大山里捉来送给我和哥哥的。那时它们还是雏鸟,我们特地请人给它们做了一只鸟笼。在我和哥哥的辛勤喂养下,小灰斑鸠很快就长成一对漂亮健壮的大灰斑鸠。它们脖子周围生出一圈白点儿,好像戴着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
每天早晨,这对年轻的夫妇在笼中“咕咕”地叫着,一唱一和,边叫边点头,仿佛在互相打招呼话家常,又仿佛在招呼:“主人,该起床了。”我从梦中被它们的歌声唤醒,于是起来带它们到户外去放飞。它们飞累了便停在矮树上,或者落在我的手上、肩上。如果你用手指去逗它们,它们便会轻轻地啄一口。我将自己最纯洁最自然的情感投入,那些记忆已成为个人成长史中最温情的部分。
然而和灰斑鸠在一起的快乐时光,终因雌鸟的生病划上了休止符。一次我照例给它们喂食,发现雌鸟不吃,一只翅膀耷拉着。我掀开那只翅膀,只见里面被什么咬得血肉模糊。我赶紧给雌鸟上药。雌鸟的伤口虽然痊愈了,但它的精神大不如从前,吃得也少,喉咙里还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得了哮喘病,原本油光可鉴的羽毛也渐渐失去了光泽。最终,那只雌鸟还是死了。
雌鸟死后雄鸟便变得焦躁不安,整天在笼中走来走去,原本光洁的羽毛也变得凌乱不堪。我和哥哥决定放了它,带它到屋后的树林里,打开鸟笼,看它飞上了蓝天,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好多天没见到雄鸟,我想它一定在树林里生活得自由自在。然而,不久,我在我家屋后发现了一只灰斑鸠的尸体。是我的灰斑鸠!凭直觉我断定。它是饿死的!其实,我早该知道,这对灰斑鸠自小在我和哥哥的照料下生活,它们已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我的心仿佛被什么灼痛着。从此我再也没有养过鸟。
对鸟类最深的爱,不是把它关起来,给它好吃好喝,而是不打扰!我欠那对灰斑鸠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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