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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穿衣“亮”家当

陇东报 2019-07-08 01:00 大字

张智勇

曾几何时,城乡间长期流传着“吃饭穿衣‘亮’家当”(意为从一个人的吃饭穿衣水平可以看出他的富有或贫穷)的俗语,如今随着人们生活条件的改善,逐渐退出了语言圈。但它曾经蕴含的那段历史仍然让人回味不已。

先从“吃饭”说起。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今天,无论身居城市还是乡村,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受饥挨饿是什么滋味,许多人甚至不相信还有过那种吃不饱饭的事情。

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末期,国家经济一度出现了严重困难,反映在现实生活中,就是吃饭出现了大问题。当时,“呀呀”学语的我,已经开始尝到了饿肚子的滋味,依稀记得因为饥饿乏困,我躺在村民家中的托儿所台阶上,爬不起身。

经过了三年自然灾害,人们的生活逐渐有了好转。然而,对我而言,等待的却又是第二次吃不饱饭。为了躲避“文革”的牵连,我被迫离开被关“牛棚”的父亲所在的干湫子农场,回到老家所在的董志塬上,栖居在祖父母叔父母的家中求学,殊难预料,这个加上我只有五口人的中等人口之家,时常会出现没有早饭吃的情况,很多时候,只能是稀溜子玉米糁子粥就咸菜当早餐,以至于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我依然极不情愿喝玉米糁子粥。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远赴金城在黄河岸边的西北师范大学中文系读书,按当时的统一要求,将户口及粮食关系等一应手续均转到了学校。我们师范院校的大学生,月标准均按35斤的定量供应,每人平均每天一斤多点,由学校每月按系按级按班统一发给每人18元饭票。这个标准,按理说基本够吃,但情况有所不同的是,在月供应的口粮中杂粮占了30%,这样一来,有的来自于农村的同学就不够吃。于是,同学间“扶危济困”的事时有发生,特别是女同学饭量小,少不了慷慨解囊,甚至于同学结伴上街,女同学都是当然的管饭的人,那种纯真的友谊,至今依然令人感动。

那些年,由于每个干部的供应定量较低,每天都不到一斤,故人们戏谑为“吃不饱饿不瘦”。孩子多的家庭,往往借助于洋芋、萝卜等蔬菜垫补,否则“寅吃卯粮”的光景常常使人陷入被动的尴尬境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是那些年每个老农的共识,“有福不可重受,油饼子不可夹肉”,是教育孩子学会惜福的口头禅。

如今,“粮本子”“粮票”早已退出了生活舞台,变成了文物。乡里人不藏粮了,城里人不攒粮票了,人们的食量却一下子变小了,很少有人一月能吃28斤粮了。那些年曾使人怕吃的杂粮反而身价倍增,成为稀罕,减少吃肉、吃油成为身体健康的基本要求,减肥成为男女老少口头上的时尚话题。

再说“穿衣”。那些年,布票紧张,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每人一年仅发2尺布票,这实在不敢让人“大手大脚”。农村孩子光着屁股脚丫子到处乱跑的现象,更是司空见惯,有的困难家庭,甚至还有几个人穿一条裤子的情形。农民在冬天穿的棉衣,则是把单衣絮进棉花缝成的,等天气转暖了,又抽出了棉花穿单衣。那个时候,不论城乡,孩子的衣服,往往是老大穿了给老二,缝缝补补给老三……

我因生在干部家庭,父亲参加工作早,加之母亲的勤劳节俭,我在托儿所、小学、中学、大学的漫长岁月里,始终没有过光腚赤脚的情形发生在我身上。至今记忆犹新的是大学的时候,父母托人带来一件灰的卡中山装上衣,当时算是比较高档的时髦衣服,我还为此埋怨父亲不该花大价钱为我缝制“高级”衣服。在人们都嫌棉布之类的面料既土气厚重又不结实且有钱扯不到布的年代,这一件灰的卡中山装,秋天是外衣,冬天是单衣,陪伴了我好多年。

后来我大学毕业当了中学教师,谈恋爱时依旧还穿着两条腿、屁股上都补着大补丁的裤子,同仁们还夸我母亲针线做得好。记得一次去县城住院时,丢了一件的确良衫衣,使我心疼了老长时间。

不经意间,补丁衣服早已淡出了视野。多年前,我曾考问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语文词汇,他居然不懂“补丁”一词的含义。而随着社会发展变化,过去被人“嗤之以鼻”的棉布制品成为抢手货,含棉百分比成为买衣者首选的标准。孩童常常会在穿衣上挑三拣四,更是令大人头疼。

“吃饭穿衣‘亮’家当”已成“古话”,社会的进步,物质生活的满足,使越来越多的人改变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讲究起了生活质量,追求起了精神生活。吃穿不愁,正昭示了中国社会的巨大变化、巨大发展、巨大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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