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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戴起老花镜

绵阳日报 2019-06-09 07:30 大字

□岳耀文(江油)

一直觉得老花镜与我没有关系,且永远不可能存在关联。然而最近,我却主动找到它,无可奈何地把老花镜架到了鼻梁上,这是我曾经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老花镜之于我的最初印象,来自过往的旧时黑白老电影常常出现的那些穿长衫的账房先生,总是戴着一副圆圆或扁窄镜片的眼镜,娴熟地拨拉着算盘珠子,若有人来,他们眼皮上挑,敏慧地转动着小眼珠,目光越过镜片上方,打量来人。为啥黑白老电影里那些账房老先生对眼镜这么情有独钟,求教大人或老师,得到的回应如出一辙:眼睛花了,要戴老花镜才能看清账目。

老花镜真正走近我的生活,是从父亲戴上老花镜开始的。父亲是供销社会计,成天与数字打交道,密密麻麻的数字写满了厚厚的账簿。特别敬业的父亲,长期伏案盯着细密的数字,过度透支耗费双眼,以至于年过不惑,父亲就迫不得已戴上了老花镜。不过,父亲所戴的老花镜与电影中所见大相径庭,镜片方正,镜框宽大,戴着老花镜的父亲俨然一副老教书匠的形象。

当时,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眼睛怎么就“花”了呢?每个人的眼睛难道都逃不过最终必“花”的厄运?“一般来说,到了一定年龄,除了本来就近视、弱视或远视的外,差不多每个人都会‘花’的。”父亲的回答至今仍在我的脑际回响。其实,我曾固执的笃信,眼睛的“花”永远不会降临到我身上,我当兵体检时,两眼视力检测双双以5.3满分过关。

今年“立夏”过后,读报看书,双眼总像蒙了一层湿湿的雾气,纸张上“小五”“小六”号字,似乎被飘渺的雾岚打湿,影影绰绰,附着在纸张上本来纹丝不动的文字,如长了细小的腿脚,在纸面上轻盈地挪动着小碎步,晃来晃去。越是目不转睛极力盯着它们,越是晃动的厉害,最终幻化成一枚枚蝌蚪一样游弋的“黑墨团团”。据说,患了沙眼病,眼睛会看不清东西,我怀疑自己可能得了沙眼。去医院眼科,请教授级大夫诊治,“你那是老花,没法治。”一句定论式诊断,当头一棒,将我彻底定在了“老花”上。大夫让我戴上50度镜片的老花镜,当场检验,结果药品说明书上比芝麻粒还小挤挤挨挨的六号小字,赫然入目,清晰无比。尽管我一百个不相信、不愿意,但事实面前,只得极不情愿地承认:眼睛确实花了。

在时间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从稚气未脱的孩童走向血气方刚的青春,从意气风发的青年步入逐渐油腻的中年,从晨曦微露的清早到落霞飞天的日暮,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没人说得清时间到底长啥样,但无形的时间又漫无际涯,具有魔法一样的神奇力量,它每时每刻都在不动声色地推促着所有生命,须臾不歇地前行。不知不觉,头发脱落稀疏、皮肤松弛、皱纹爬上眼角、额头……诸如此类,都是生命由盛而衰的表象和体征。眼睛老花,无疑同样是苍老的显影。

实在钦佩哪位才华横溢的先贤,把老花镜命名得如此精准到位,无可挑剔。老花镜,顾名思义,是人老了眼睛“花”了才佩戴的眼镜。感觉自己才刚刚长大,眼睛怎么说“花”就“花”了呢。生命的衰老,首先从身体机能与各个“零部件”开始,这应该是颠扑不破的自然规律。我的眼睛老了,千真万确“花”了,现在只能请来老花镜的介入助力,才能顺利完成对小字的正常阅读,确实不便。祈祷听力、嗅力、脚力、脑力……全然不要出现诸如“眼花”等类似问题,但愿眼睛是我肌体上首个也是最后一个需要借助工具才能正常发挥功能的器官。

时光疾驰,光阴踟蹰。岁月手握无处不在的隐形锋利刀刃,无一例外地悄然割去人们青葱韶华,割去姣好容颜,割去明亮视野……不见血迹,却留痕迹。时光面前,每个生命的结局都是悲剧性的,没有谁能成为时间的赢家,老花镜即是鲜明力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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