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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 乡村庙会

陕西农村报 2019-06-02 01:00 大字

王永耀

盼望许久的乡村庙会到来了。从村子上空升起炊烟这一刻起,场洼上、峁梁上、对面的山坡上,十里八村辐射出的小路上都有行人,他们或载着货物,或赶着牲畜,如潮水一般向会场涌去。

会场坐落在山坳下面,庙宇矗立在高大而坚硬的石台上,背后是望不到边的土地,还有零星散落的村庄。会场上人头攒动,爆竹声、小贩的吆喝声、牛羊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平日里冷清的小山村沸腾了。会场最南端是牲畜交易市场,农用车、三轮车、拖拉机停在河道两旁,路边的柳树、水桐树拴着犍牛、山羊和骡子,笼子里猪和鸡不停地叫着。栓子和拉生是牲畜交易高手了,他俩正把手伸进对方的衣襟里“捏码子”,面部表情丰富,不时地点头摇头。

再往会场里走,卖瓜果的、卖冰棍的、卖糖葫芦的、卖玩具的、打饼子的、放录像的、演马戏的,让人眼花缭乱。我喜欢跟在爷爷身后,买几个白皮碱面饼,就着一碗羊肉吃,也会用大人给的零花钱买根冰棍或糖葫芦吃。

二茬锣鼓已敲过,戏台前面的木椅上坐满了人。爱看戏的老人自己带着马扎,选择上好的位置坐下来。三遍锣鼓响起,帷幕轻轻拉开,首场戏《打金枝》开始了。扮演郭子仪的老生踱着方步出场,他唱腔深厚,声如洪钟,惊得树上的麻雀和野雀子扑棱棱飞起。我喜欢《打金枝》和《铡美案》这两出戏,喜欢戏里君王的深明大义和包公的刚正不阿,更喜欢晋剧这种粗犷与细腻巧妙结合的艺术形式。

会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戏也渐入佳境,但伙伴们无心看戏,早已兵分几路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了。狗娃和二蛋钻进录像厅,兵子与大壮去马戏团看热闹……

乡村的夏夜静谧而悠远,皎洁的月亮跌进河水里,溅起粼粼波光,青蛙的鼓噪此起彼伏。这样的情境里,看夜戏自然成为赶庙会最生动的章节。夜戏总是沾染着某种神秘的色彩,那呼喊出的音调与大地通灵,戏里的情节连接着现实生活,背后好像藏匿着夜色般深邃的东西,等待有心人去挖掘。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几个后生趁着月光去偷李老汉家的苹果。柱子爬上果树,站在结实的枝丫上,挑个头大的往下扔。三锤撑开衣襟接住苹果。待柱子从果树上跳下,军平麻利地用树枝清理了他们“作案”的痕迹。

看戏原本就是件趣事,加上夜色的映衬,难免会生发一些美好的心绪。利俊是村里拔尖的后生,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看上了邻村刘家洼的彩娥。彩娥正好也来赶会,他们便有了接触的机会。彩娥长得俊俏,明眉皓齿,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齐肩垂下,是位大方、热情的姑娘。在利俊的真诚追求下,在后生们的鼓动下,他俩牵着手走进了戏台后面的小树林。利俊目不转睛地看着彩娥,看得彩娥都有些羞赧了。利俊说:“你真漂亮,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媳妇。”彩娥笑着说:“你想得美。”利俊像得到某种魔力的召唤,大胆地在彩娥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彩娥掐了利俊胳膊一下,情不自禁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挂上树梢,庙里传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宣告着夜戏的完结,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赶庙会是一种不约而同的动作,是心灵深处的默契。有时候我在想,是什么力量让人们汇集到一个焦点,那便是土地、故乡、亲情以及留存在乡亲们脑中朴素的信仰。现在,庙会已成了乡村文化的一种符号,在人们心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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