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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姐是我生命中最初的“书籍”

桂林日报 2019-05-08 10:36 大字

□盘叶纯

文姐,一个在脑子里从来不用想起,也从来不会忘记的邻家姐姐。她是我最早读到的一本“故事书”。

那时,她三十来岁,是一个秀气的,有着大家闺秀的斯文的,也不失活泼可爱的女子。她穿着得体,举手投足间恰到好处。那微微上翘的嘴唇,一张一合间总会吐出很多动人的故事,我一直觉得她的嘴是最性感迷人的。

我最喜欢秋冬的时光。秋收以后,没有多少农活了,一大帮孩子都会跟着文姐赶着自家的牛,来到泛黄山林,把牛儿往山里一放,便围着文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或是一小块平地里,看着文姐织毛衣纳鞋底。文姐最拿手的是纳鞋底,粗粗的白线在文姐的手里一伸一缩,不一会儿工夫鞋底上就会变出一个“福”字来。

我们每次去放牛都围着文姐嘻嘻哈哈,要是听到她“咳咳”几声,就知道她准备讲故事了。文姐清清嗓子,学着老师的样子,我们就会安静下来等待她的精彩故事。

温暖的阳光下,文姐那稍稍稚嫩的声音带着神奇的力量,好听的故事便回荡在山坡上。于是,许多古老的故事在我们心里生根。我们沉浸其中,或可怜《牛郎织女》、《董永》的悲情,或迷茫在《七仙女》《农夫和蛇》里,又或惊魂于《怨女幽魂》的鬼故事中。然而每一种感觉都让我们眷恋,一如眷恋那双温柔的眼睛、可爱的身影。

甚至在每天晚饭后,意犹未尽的我们,还会跑去文姐家,等待她喂猪后闲下来的空隙,听她讲故事。文姐随时都能讲出一些神奇的传说。文姐的故事也有重复的,可我们依然听得那么投入。感觉她心里的故事就像那夜里的星星一样多得数不清。

上学以后,我才知道,文姐其实没读多少书,她的那些故事都是从她爷爷或是从他爸爸那里听来的,我很是羡慕文姐惊人的记忆力和口才,听一遍就能复述出来。

那许多的故事,都是这样一辈辈流传下来。就像地里的小草,一茬茬地生长,从不断绝。

多年以后,每次回望,心中都有着一幅遥远的画面。晴朗的天空下,一块大石头上,一群专注的孩子围着一个纳鞋底的少女。那样的情景就刻在脑里,任岁月也泯灭不了。

那些和我一样围着文姐听故事的孩子,最后都喜欢上了读书,并且都是一些对生活非常乐观的人。我知道,那都是受文姐影响的结果。我有时在书中看到文姐讲的故事,虽然书中比文姐讲得详细具体,可我总觉得书中的故事少了某种氛围,少了某种声音的力量。

渐渐长大的我们,随着升学、工作都离开了乡下,这许多年中,读过太多的书,包括从文姐那听来的各种故事,每一次相逢,都会重叠着过去的时光。其实,文姐才是我一生中读到最早的“书”,她激发了我对书籍的兴趣,并爱上了阅读。

成人之后,每次遇到烦恼事,我都会想起文姐那张甜甜的笑脸,想起她那种对生活乐观的态度,于是便觉得自己这些小烦恼算个啥。

这么多年来,文姐这本丰富的“书”仍然在不断影响着她身边的人,特别是她的孩子,那是一个非常阳光的小男子汉,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文姐的豁达与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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