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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的告别

安徽工人日报 2019-05-06 02:30 大字

在发射卫星的小村庄,我和两个彝族小男孩聊了好久。我跟他们问东问西,问长问短,这两个小孩都很健谈,很大声地跟我说了许多话。

临走的时候,他们跟下来。我快要上车了,听见其中一个男孩大喊:“喂!”我回头跟他们挥挥手,也大声说:“再见啊!”

有那么几秒钟,念头闪过,要不留一个他们的电话吧,可是他们并没有手机。还是算了。

坐在车上,清风吹过,我的心里泛起一个涟漪。风过后,涟漪散去复归平静。这样的告别,已发生过许多次了。更多的情况是,走之前,我会再确认一遍对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若干天之后,这件事情完结,那个写满字的小本子则会在角落里静静地落灰。

以合理的名义,去探访不同的生活,去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去获取各种专业领域里有用或没用的知识,是我工作的一项动力。

除了观察、体验,面对面聊天是最直接的方式。上学时和同学聊天,如果问题问得太细,常被抢白:“你查户口的啊!”

但现在我做的事,大概比查户口还细致。比如,我会问许多人他们的年龄、家里几口人、收入等等接近个人隐私的问题,而且要得到尽可能准确的答复。

当然不是每次都问这些,或者说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这样。这种没有交换、单方面的问询,有时会让我感到不安。我所能给的,也不过就是一个真挚的眼神、轻松的表情和足够耐心的倾听。偶尔我也问点别的,并不全是为了工作,只是想满足好奇心。

为了“生动”的缘故,还总是试图让别人讲几个自己的“小故事”。“我没有什么故事。”大多数人会这么说。可事实上,他们的一蔬一饭、柴米油盐,全是记录者眼中的故事。

由于各种选题的需要,我经常需要“找人”。只要愿意,可以通过六度空间联系上任何一个人。接触的人当中,有的位高权重,有的平凡普通。对他人的生活进行或深或浅的“侵入”的同时,他们也或多或少地影响了我。

然后,很快就会迎来告别。

人的一生能遇见多少人,又能记住多少人?

我无意去结交什么人,在我的眼里,“关系”可有可无,“人脉”虚无缥缈。能在我记忆里留下的,是什么呢?

是那些在寂寞的山沟里搞科研的人,是那群在冰天雪地里干活的人的身影,是那个大概会一辈子追着垃圾跑的环保卫士透过手机传给我的声音。我想这样就够了。

最近又去了一个地方,如同往常,又在短时间内密集地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又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个小本子,又记下了很多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我又知道了好几种人生。虽无惊天动地,却也足够震撼。

离开前的下午,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碧水,还未完全转绿的草地和开得并不茂盛的海棠花,觉得这一切都是美好的。这里的春天,是这个样子的。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稍微长那么一点点,就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感情。留恋,不舍,不知道下次再来会是什么时候。

于是,我又进行了一次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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