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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春天的树下

四川政协报 2019-03-12 16:55 大字

■曹春雷

从办公室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一片树林——白杨林,不远,林间的鹊巢清晰可见,我数过,有6个。午间,我常下楼,步行去那片林子。这个初春,我总想与草木多亲近一些,感受迟来的春意——春天是先到草木上来的。

林子很静,少有人来,这正合我意。我在林子里或站或坐,或跑或跳,都可以。春日的阳光,大团大团地洒下来,将林子照得通透。树还是光秃秃的,枝干依然如戟,刺向天空。但仔细看去,枝条已经有了小小的叶苞,正等待春风一点点裁剪。

树干上,有很多“眼睛”,在看我。我常与其中一只“眼睛”对视,但它会比我更有定力。我眨眼时,它不眨,即便是无人的深夜,它也会睁着,张望这个世界。我很想与它攀谈一下,问它不眠不休,都看到了些什么?

阳光很暖,扑打在人身上,像是最温柔的按摩。我在其中一棵树下,铺张报纸,坐下来,靠着树干,看一本带来的杂志。这时候,我喜欢看有关草木的散文。我希望能通过这些文字,打开与身边树木交流的一个通道。这样好像就能与春天更近一些。

春天的树,蓬蓬勃勃,总能让人感受到新生的力量。即使一个在冬日里常常沮丧的人,在春天的树下,也许就能生出葱茏的希望来。诗人说:“我歌唱希望,我歌唱那些属于未来的事物,我歌唱生长的力量。”

所以,我常坐在春天的树下。

老家有棵杏树,杏花开时我回去,坐在树下,看一群小鸡跟着老母鸡在篱笆下刨食。蜜蜂们在头顶嗡嗡嗡。风过,院外的杨树将新生的叶子,摇得哗哗响。

在乡下时,初春里,我喜欢到村南河边的垂柳旁坐着,看水流过。若是有心事,就把心事扔进水里。柳条上一个个细小的“媚眼”,正待一点点睁开。这时的柳枝,很软,折断一根,做成柳笛,呜呜吹。

读初中时,学校外也有条河,河边是片梨园。梨花开得正好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去河边野餐。梨花下,我们席地而坐,她教我们唱歌:“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这个初春,我在白杨树下坐着,轻轻哼起这首歌。“喀秋莎”老师,梨花即将开遍天涯,我会在其中一棵梨花树下找到您吗?

起春

■潘新日

河水在河沿“长”出泡沫时,我知道,春天来了。

不是我敏感,是成长的经验告诉我的。祖父这么说,父亲这么说,邻居们这么说,我也这么说。实际上,它本身就是与冬天的分界线,起春的水,泡沫格外多。

我曾无数次地观察过它们,那些泡沫,和晨雾一起飘荡。

每每这个时候,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所有的植物都在潜滋暗长,默默地,勾勒着最美的图画。

山水都在变……

你看,草尖儿探出脑袋,细细的尖儿刺破了黎明,流出了悦耳的鸟鸣,润润的,和着万千弱水,沿着河谷一路问东,奔走的脚步轻快、舒展,多了几分风流,几分活泼。阳光里,沉静的心开始发芽。

从此,风儿不再寒冷、不再刺骨,变得温暖、和煦,轻拂着岸边的柳枝,让长长的3月变得轻柔、细软,多了一份诗意。

起春了,天地似乎一下子醒了,昨天还光秃秃的树,一转眼枝条绿了,开出了红的、白的、粉的花来,仿佛积攒了一冬的力气,一下子全部用了出来。那份热闹,简直成了盛开的微笑,温馨且带着暖意。

老人们脱下了厚厚的棉衣,他们如冬眠的动物一般,告别了火炉,告别了墙根,和拐棍下的家园一起泛绿,眼神里冒出了新芽。

家里养的猫和狗也活跃起来。原本还在被窝里躲着睡大觉的懒猫,此刻,也开始不消停了,屋里的供桌、笆斗、米缸、锅台,外面的窗台、屋脊、花架、草垛,都成了它锻炼的领地,随时都可以看见它纵身一跃。当然,它也会和院子里的大黄狗嬉闹,那份轻快的惬意,连历经沧桑的人都能感受得到。

燕子穿行于院落的花香里,它们在忙着衔草衔泥,搭建自己的“安乐窝”。我在想,这两只春燕,可是去年的那一对?

外面真美啊!大人小孩都眯着眼,都在品味这一丝丝柔软。

该出去走走了,欣赏一下溢出院墙的桃花、梨花,还有迎春,掬一捧香味放在鼻下,让花的清香,叶的青绿在体内循环,让枯燥了一冬的旧时光随风而去。然后,做个浑身沾满春天气息的天使,让整个村子都春意盎然。

多好啊!终于可以穿着薄薄的衣服,在乡土路上畅快地骑单车,在田埂上无忧无虑地散步,在田园里孩子般天真一把,让劳累的心放放假。

当然,农活是一定要做的。老人和孩子要把牛牵出去,缰绳拉得长长的,好让牛多啃几口隐在枯草下的嫩草尖,尝尝早春的滋味。

农家人就是这么任性,不管是圈里的猪和羊,还是院里的鸡、鸭、鹅,都一股脑儿地放了出来,让它们尝个鲜、吃个够。

人喜欢哪个季节,哪个季节就一定是一年的希望。这个早春,村子里的人们已经开始忙活了。

青绿吟

■依然月牙

青的瓦,白的墙,老旧的门,像一架画框,框住老人极力仰望的脸。阳光蓄着温度,从天上哗啦啦地倾泻而来。老人沐浴在橙色的光芒里像一个慈祥的寿星。“今年的春来得早啊。”干瘪的嘴微微张合,模糊的自语消失在金色的阳光里。一只鸡听懂了老人的话,在院子里拍拍翅膀,抹了抹尖尖的嘴,伸伸腿、踱踱步,寻食早春的虫。

屋后的青山不知啥时悄悄地涂了眉毛,青绿的色,一日赛一日地朗润。山脚的田野舒展开冻僵的肢节,在阳光的抚摸下松开了握紧的拳头。田埂边的裂缝像一句响亮的出声,还未说完话,野花野草的芽便塞住了它的唇。大地如怀孕的子宫,一点一点膨胀。是谁的心跳在跃动?花儿?草儿?虫儿?不知名的生命在土层的深处响亮地搏动着。

河水喑哑了一季之后,微微地翻转个身,拍拍结冰的脸颊,“哗哗”一声,发出第一声啼哭。姑娘们早早地挎着篮子小河边洗衣裳,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腕。水不那么冷了。红的,绿的,花的衣裳在水里荡涤,在石板上揉搓,笑声,捣衣声,声声落入河里。鱼儿衔住那笑声,一摆尾,哗啦一声,向远处飞蹿。一群鸭子拍着翅膀加入,橙色的脚蹼欢快地划动,它把头埋进春水里,翘起的尾巴却让人想起“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诗意。

雨,不知不觉地来了。纤细的,飘摇的,缠绵的,一点两点地开始了。浣衣的姑娘跳着,叫着,洒下一串笑声,隐到竹林深处去了。雨丝如万千银鱼落入水中一般,“噗”“噗”,河面开起了一朵朵圆圆的水花。是云层上的织女在天地间拉起巨幅的绣架?一丝儿,一丝儿,斜织;一缕儿,一缕儿,直走。万千银线疏疏斜斜,这儿落一针,草儿们拱出了芽,那儿落一针,花儿们长出了苞。乡村,被一个叫做春雨的绣娘,细细地缝在一张烟雨蒙蒙的画卷中。

农人们趁着雨,拉着牛,急急地耕田去。斗笠,蓑衣,进入雨雾的世界,新一轮的播种在耕牛卖力的跋涉中,插入希望,深深地,直抵土层腹部的内核。那里还有冬的气息,此刻一一翻卷,浪花似的泥土湿润在雨丝下,融化,瘫软。响亮的吆喝鞭打牛的胸膛,一些种子噙着微笑鲤鱼一般的跃起,洒落。如同一个诗意的约定,等待破土的阵痛唱响分娩的乐章。

远处,低矮的房屋,雨中静默。一株狗尾巴草顶着湿漉漉的脑袋,从房顶的缝隙弹出纤细的芽,“啪”的一声,惊醒了睡眠的桃花。它一伸腿,弹开了第一个花苞,像一团粉色的烟雾,落入老人的眼。老人张着无牙的嘴,呵呵地笑,似乎在说:“春,真的来了……”

请接受春天的邀请函

■王国梁

我们在冬日里守望得太久。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吟唱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苦苦探寻春的消息。最后一片冰雪消融之时,我们终于等来了春天的邀请函。

你看,春天的邀请函多有诱惑力,单单是它的封面就那么动人。浅草微萌,柳色初新,细雨如织,归燕双飞……春天盛情邀请我们,怎能辜负了此番美意?

请接受春天的邀请函,快快走出家门,投入春天安排的盛大舞会。天蓝了,地软了,流水唱起欢歌,白云变换舞姿……春的帷幕悄然开启。我们的心是一座小小的城,听到了春的声响便豁然洞开。漫长的冬天把人禁锢得太久,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幸福不由让人悸动起来。枯寂之后更显春之缤纷,静默之后更显春之生动,我听到很多人在不由自主地抒情:“春天,我来啦!”

请接受春天的邀请函,去田野上踏个青。整个世界都醒了,一切生灵都开始跃跃欲试,它们伸伸腰,踢踢腿,抖抖肩,准备开始一场倾尽全力的演出。一年之计在于春,谁也不会辜负这大好春天。气温回暖,春风荡漾,天地之间洋溢着无限喜悦和温柔,让人沉醉。你可以张开双臂,与面前的世界深情相拥。你可以奔跑在田野上,与所有的生灵一起感受春的律动。你可以在一株草前驻足,与它交流关于冬去春来的感悟。春来万物新,心情也清爽起来。

接受春天的邀请函,去小河边撒个欢儿。流水欢歌,是春天里最优美的音符。冰封三尺的河流开始融化,只听得冰层“咔嚓”一声响,河水便落入了春天设下的“温柔陷阱”,彻底沦陷在煦暖和温情中,开始涓涓潺潺地清唱。河堤松软潮湿,小草可劲儿地长起来,很快就铺了绿茸茸的一层,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轻盈盈的。不多久,就会看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春之盛景。跟随春的指引,去寻找希望的踪迹。

接受春天的邀请函,去春山上走一遭。冬山是瘦的,瘦得曲线僵硬。春天一来,山变得丰腴起来,妩媚起来。一座山醒来之后,相当于一个沉寂的舞台突然间热闹了起来,盛装华服齐登场,歌舞缤纷,笑语喧哗。草绿了,树绿了,整座山绿了。山上的小精灵们带着春的消息奔走相告,让大家与春天一起出发。鸟语花香,蜂飞蝶舞,春就在你的身边。春来了,尽情享受春的慷慨赐予吧。

请接受春天的邀请函,参与到春的盛大舞会之中。与春共舞,光明不远,希望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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