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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的声音

皖北晨刊 2019-03-12 16:36 大字

如果说,霜降像熄灯铃,落霜后天地大静。那么,惊蛰就似起床铃,热闹的大戏即将开启。

主衰的霜降,摧枯拉朽,它手里捏着的一把尺子好比大刀阔斧,那些多余的东西,该删的删,该减的减,一点儿都不手软。霜降,天气一般晴朗,雨雾退至很远,连尘埃都悄悄落下,高远的蓝色苍穹上,只留下几缕白色的云,吹尽浮尘始见天的清朗感觉,让人心生寒凉和敬畏。大地上的树叶枯黄掉落了,蜇虫在洞中不动不食了,垂下头来进入了冬眠的状态中。

主兴的惊蛰呢?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植物知道此时会有雨,雷电知道大地需要它们。一个“惊”字实在是形象。惊蛰其实最早叫“启蛰”。汉代为避君王刘启讳,改为“惊蛰”。自然可不会去避什么讳,该响雷就响雷,该唤醒就唤醒。

果然,蛰伏的虫子听到雷声,受惊而苏醒过来,结束了冬眠。比如,我确信自己在刘庄的女生塘里,重逢过那只大寒里遇见的青蛙。彼时,它蜷曲在半干半湿的冻土里,与坚冰仅隔着两个硬币的距离。那个弱小的生灵,沉梦被扰,但动弹不得。我大约是恻隐的,把一锹泥土覆盖在青蛙身上,它继续安睡。当青蛙一旦穿越横尸遍野的大寒,就不再仅仅是一只跨越了冰雪的夏虫,而是经过了大寒炼狱留下的种子,它具有了史诗一般的壮美。蛰伏沉睡了一冬的青蛙听见了一声惊蛰的春雷,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活动了下四肢,感到酸困的筋骨舒适多了。此刻,它觉得喉咙有点发痒,于是,清了清嗓子,试着发出了第一声蛙鸣。虽然这声音听起来有点钝滞,有点低沉,还有点生涩。别急,也不过就是两三分钟吧,“咯咯咯咯”多音节的鸣叫逐渐清晰起来。因为经过了一番嗓音调整,这次的鸣叫听起来比先前第一句流利多了,紧凑多了,清亮多了。这两声短暂间隔的鸣叫,合在一起,开启了蛙生新的循环。这只率先鸣叫的青蛙,唤醒了同伴,也唤醒了同类。比如蛇、卖油郎、蛐蛐儿、蝈蝈儿、蟋蟀们,想必也都会发出我无从破译的独鸣、独奏或者独语的秘密……在朝着春天一路行进的队伍里,它们都是打探春天讯息的侦察员,是执行特殊任务的开路先锋!

2012年惊蛰,我在学校文德楼前的凳子上坐着休息,亲见过一条翠绿的小蛇,从身边游过,因为刚醒来不久,它动作舒缓,甚至有几分惹人怜爱的稚气,全不像盛夏时节遇见的那样可怖。一个星期以后,我在医院生下了女儿蜜枣。我不知道,她和我见着的那只小蛇,有没有什么联系。

还有各种鸟鸣。惊蛰前,她们还比较克制,节气一到,就兴奋起来了。在山前路跑步,鸟鸣盈耳。

拿布谷来说,我稚拙的笔实在难以说清她的鸣叫。清朝陆以湉的笔记《冷庐杂识》,这样描述布谷鸟的表达:江南一带多听成“家家看火”,又像“割麦插禾”,江北则曰“淮上好过”,山左人名之曰“短募把锄”,常山道中又称之曰“砂糖麦裹”。陆以湉引《本草·释名》,那里面叫“阿公阿婆”“脱却布袴”。又引陈造《布谷吟》序,谓“人以布谷催耕,其声曰‘脱了泼袴’,淮农传其言云\‘郭嫂打婆’,浙人解云\‘一百八个’者,以意测之”,云云。陆以湉还说他的家乡桐乡这样听布谷鸟:吾乡蚕事方兴,闻此鸟之声,以为“扎山看火”,等到蚕事完毕,则以为“家家好过”。好一只喜兴的布谷!

至于庄稼、春草们,或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稍不留神,它们就从地下窜出来,摇曳在春风里了。鲜嫩翠绿的叶子,让人干涩一冬的双眼汪满了绿。一排柳,纤柔的枝条萌生了鹅黄的芽苞。它们专注的神情,正在独运匠心,准备用树树碧玉和条条丝绦写一首惊艳春天的诗……

万物苏醒,天地有声,热闹起来了!

小蜜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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