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漫笔(三)
凤凰虹桥
◎ 陈大刚
船在歌声中摇摆穿江,两岸一座座吊脚楼、一排排木屋,似乎也在歌声中轻柔摇摆,渐近渐远。倏地眼中一亮,一座如虹的桥横卧沱江,古色古香,风姿卓约,让人惊为自天而降的彩虹——这就是让人在梦中穿行的凤凰虹桥!
出了虹桥,江水在平坦的沙湾,宛如一面镜子,南华山、古城楼、吊脚楼、古塔、舟桨、蓝天、云朵都温柔在水中,做梦在水中。沱江原来就是这样在“凤凰”身边,凌波微步,摇曳多姿。
凤凰古城,要感恩来自湘西山野中的水,就像丽江古城要感恩来自玉龙雪山的水。没有这水,“凤凰”自然就会失去灵性,就像苗族少女脸上没有山花一样的红晕。尤其是要没有这水,也就没有舟楫、江上的山歌、幽幽水车……虹桥无波可卧,空余一张空洞无物的面孔,无水依凭,吊脚楼就伸展得很纠结,楼上低垂白纱的窗口,即便有山花一样的笑脸,也不会引出人的奇思妙想……
江上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也许,几百年前来到“镇竿”的先民,将这方水土选作栖居地时,首先看重的,也许并非形如“凤凰”的南华山,而是这一湾可以尽了性情的清洌江水。于是,他们便把山野的石头迁来,把山野的树木扛来,在水边的木楼上开了梦的窗,在江上描出了桨声舟影的翅膀……
船在沙湾万名古塔边的码头靠岸,岸边的木屋子,多是酒吧,被称为“凤凰酒吧一条街”。名字很别致,很前卫,比如“逃往乌托邦”“迷路了”“守望者”“月亮之上”“湘西往事”等等。我在“逃往乌托邦”驻足,择一木凳,依木栏,栏外江水、南华山、古城楼、吊脚楼、古塔、虹桥、蓝天映入眼中。要了一杯茶,一抹阳光入杯浮动,内心在升浮的气韵中优雅轻灵。
拿出了《边城》,就着江风翻看——溪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的一面,城墙如一条长蛇,缘山爬去。临水一面则在城外河边留出余地设码头,湾泊小小篷船。船下行时运桐油青盐,染色的棓子。上行则运棉花棉纱以及布匹杂货同海味。贯串各个码头有一条河街,人家房子多一半着陆,一半在水,因为余地有限,那些房子莫不设有吊脚楼。
……
一边看,一边将栏外风物与书相比照——溪边有一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人,一个女孩儿,还有一只黄狗。
一切是那么静寂,似乎每一个日子都在这种单纯中过去。一分安静,增加了人对于“人事”的思索力。
在一种奇迹中,这遗孤居然已长大成人,一转眼便十三岁了。老船夫随意为这可怜的孤雏取了一个近身的名字,叫作“翠翠”。翠翠在风日里成长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
抬头,想看那对面楼中倚窗的女子,是不是如翠翠那般,有一对清亮如水晶的眼眸。恍然间,翠翠撑着船从江上而来,黄狗在船上欢跳着,咬着翠翠的花布衣裤戏玩。
月光极其柔和,溪面浮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这个时节溪中若有人唱歌,隔溪应和,实在太浪漫了!
翠翠回到家里,在房门边摸着那个芦管,拿出来在月光下自己吹奏着。感觉吹得不好,又递给祖父,让祖父吹奏。老船夫把芦管竖在嘴边,吹奏出长长的曲子,翠翠的心立刻柔软了。
书上的文字慢慢变得鲜活起来,一个个从纸上跳出来,如芦管吹出的乐声,在清新的空气中荡荡悠悠,如蜜蜂“嗡嗡”,飞到了江水的清波上,萦绕在吊脚楼的窗栏上。
哦,原来它们想去亲昵翠翠月下吹奏的清悠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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