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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民族初心与情怀的追溯 读白麟诗集《附庸风雅》

西北信息报 2019-02-22 09:46 大字

■阿探

孔子曾在2000多年前就洞明,社会的演进伴随着人文的退化。社会现实的残酷并没有使他对人心彻底失望,他寄望于遥远的未来。对于一个真正的诗人而言,我们今天的社会人心并不比孔子时代好多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更甚。在今天物质空前挤压,甚至埋葬了我们的精神之时,诗人白麟以穿透社会现实、历史存在的笔逐,把凝视的目光投向了华夏民族本初情怀的载体——《诗经》,以一部美其名曰《附庸风雅》的诗集,带着物欲红尘中迷失的精神个体,轻灵、空灵地御风而行了一回,重拾了几近遗失殆尽的本真情怀。

在一个生命诗意荡然无存的时代,面对《诗经》或许我们只能是“附庸风雅”,但对诗人白麟来说,却仅仅是诗心的一种谦逊,他是在追溯那悠远时空里的纯粹与饱满。这无疑是白麟的意识的敏锐与诗性的前瞻,是谓当下去意义写作时代的诗体招魂。《诗经》历来被认为是中国文学之祖源,集部中“总集”之创始,白麟何以对其魂牵心动而难以放下?其一在于地缘关系。钱穆先生论定《诗经》起源于西周,而诗人白麟成长于《诗经》的缘起之地岐下。西周王朝的一统天下文化气度,岐下之地历经数千年的诸多人文遗迹和神话传说滋养,这一切丰富了白麟的精神世界。其二在于情怀渊源。西周王朝起初的政治清明与社会平和,高品质的文化构建,为诗的产生提供了现实的物质依托。遥远的西周,在白麟眼里是一个理想的政治文明的雏形,先周所开创的德政人文情怀自上而下地引导并影响了整个社会。在这种情怀下,才有了诗三百优秀的诗篇。白麟意识到,当下正是一个情怀严重缺失的时代,因此他的诗追溯了到情怀的源头,构建了超越物质存在的纯朴的精神时空。这又不仅仅是一种追溯,更是古老情怀的重温,更是“在清风旷野的前世/看我们伪装的今生”,警示着人们精神的荒芜。

引诗《竹简风雅》,从《论语》入题,第一节确定了《诗经》的史学地位,即《诗经》是西周王朝社会全景式的素描,涵盖方方面面;同时确定了其内在的平衡之美:风与雅,天人合一的的完美融合。紧接着诗人阐述了社会演进与《诗经》和谐之境的渐行渐远与隔离,残存民间及纯朴情怀的几近丧失。最后诗人发出柔弱而恒久的呼唤,重温《诗经》,反思我们当下的生活。这是如同孔子般从人心引导人性的不倦的行吟。引诗《在风中》于浮迷的当下,无疑如一股清流,沁心明亮,带着负重的精神重返周王朝的纯朴,无邪。这是一种罕有的人之本真心境,一种纯粹之境,不幸的是当下人心很难到此境。《诗经》成就最大的在于“国风”,“国风”同时又是“王风”的映射,不同格调的“国风”意识华夏不同地域的气质。诗人精神游弋并强调,“在百里国风中穿行/恍如年少时熟悉的街巷/依稀记得故国/青葱的模样”。在引诗《慢下来》中,诗人面对时代与人心的疯狂节奏,发出了对应有情怀依存的时空序的呼唤:“慢下来再慢下来/让时光的呼吸慢慢品尝/青春和爱的滋味/慢下来再慢下来/把年轮的转速调慢/延长前世和今生的易换”,过于急促的节奏,阻隔了我们对生活的细细品味,这无疑是对人们虚浮人生的警示。

白麟的诗魂穿越数千年时空的阻隔,回到了《诗经》——那个纯粹纯澈的人之本真时代。在这一时空里,如《关雎》爱情即爱之本体,情诗为情之真切而无任何附加,是生命的元点。“连孔子也如此看重/搁在诗三百之篇首/让天下人一见钟情”,“你听,风生水起/雎鸠欢鸣/大地至今都在怀念/年少无邪的初逢”,那是一个何等纯情的时代,然而“叫人依稀看见贤圣羡艳的眼神”却“稍纵即逝”,给世人留下无限的遥望。白麟将数千年前的初民之美之纯与今天的精神荒芜置于同一时空,轻盈之中偶有陡转,时空的交错交织,纯粹与忧思密布。如《关雎》(二)以当代虚拟了诗经时代的纯情,一种初民原生态的大美——安土敦仁,即时扑面而来。流动在诗句中的这种大象无形的时空交错,使诗人处于一个相对游弋的灵动之中,使诗本身具有传统与现代对峙的哲思。对峙中,白麟追溯了生民之初,天人合一的和谐,在遥远追溯的流脉中,消解了当代赋予人的坚质外壳,赋予人们精神的轻灵、飘逸。

白麟热爱《诗经》,倾心于《诗经》里那个淳朴的时代,他更喜欢那种本体意义的纯粹性存在。不幸的是,他和我们都生活在本体意义被物质消解的时代,而幸运的是他重新赋予我们的生命一片精神的水色。沿着白麟的诗魂,我们的精神在今天鲜见的葛覃、卷耳、蘋木、桃夭、蘋蘋、麟之趾、汉广、草虫、采蘋等等草木与古朴的劳作间体验初民的情怀,去体验天人合一的静美,体验象之意与境之味。《诗经》最大的特色就是物色移情,假托熟悉的物色事体,抒发个体情怀。对于我们祖先的这种伟大的艺术创造,我们不能不对远古遗存的典籍充满想象:或许真有过如《山海经》中奇异的事象曾经就活生生地出现在数千年前我们脚下的土地上。白麟回归了中国诗体艺术大美境地,比拟了民族最初最纯的情怀,不可不谓反思、体味、深味民族根性的选择,不可不谓一种诗心的招魂。白麟比德于物、比情于物,物移我情,我情注物,相互照之,直至大美之境。毕竟,今天的人们背离自然、天道太久太远了。

白麟这部诗集充满着诗心的想象力、延展力及一刹那间定格的捕捉力。《诗经》从民间情感到贵族情怀,从民生到理政,都体现着一种纯澈的情怀,呼应着遥远周王朝。白麟给予我们一个理想般的精神性周王朝,这个王朝遗落在《诗经》里数千年。比如《甘棠》,可视为白麟以纯爱虚拟召公理政的大美动影。被人传颂数千年的老树在这里复活了一个少女活力情思:“你是庭院里的女人/月夜召公在树下沉思/你剪来重重山影为他披上寒衣/所谓举案齐眉/你应该是开先河的啊”。这是诗情诗境的创造,白麟舍弃了各类文献及民间传说对召公的正统性描绘,以私爱以甘棠树青春的风姿见证了召公的伟岸及西周纯澈的社会风气,赋予甘棠树历经数千年不变的情贞。甘棠树在白麟的诗情下,化作与今天物质充盈对抗的一种意象性定格。

历经一番悠远的精神飘逸,诗集进入尾声。在武王肩负的伟大使命的统领之下,白麟赋予我们精神的故乡,从家到国的政治清明,告知我们民族渊源,赋予我们“聆听见贤思齐仁及草木的告诫/以及德配天地的夙愿/大地解冻春水潺潺/正人君子的品行/依旧在盛世流传”;赋予我们宽阔、广远、古朴,“只愿耕读传家情同手足的美德/在故国依旧/春风浩荡”,赋予我们精神无限空灵,亦是赋予了我们打破物质桎梏的通道。

诗集至此,大约意犹未尽,白麟最后以九幕乐舞剧,对我们民族的诗体精魂《诗经》进行了全面回顾与总结,展开巨幅生民前世的画卷以映照今世的情怀之缺憾,进一步固化了华夏民族的情感、诗思的不竭源泉。蘋蘋周原,《诗经》中史诗意义的篇目清晰地勾勒出民族文明出具规模与缘起;关关雎鸠,华夏苍生开启生命元点;青青子衿,生民恋情的过程;夭夭新桃,生民庄重的婚礼;赫赫周易,民族智慧思维基础——思变之道;穆穆文王,民族数千年来道统引领治统的典范;绵绵文德,钱穆先生所谓中国传统政治特性“道义的,非权力的”、“是文德的,非武功的”;蘋蘋棠棣,从家到国的正道正当意义的政治广延;喈喈凤鸣,民族天人合一,天下太平生生息息的不灭愿景。白麟以史诗般的情境,再现了华夏民族的精神基因序列,比照了今天人们背离民族本真气质的精神窘境。

处在一个精神被物质所统御的时代,人性总体呈现一个向物性滑落的态势。诗人白麟以一部追溯民族本真情怀的诗作,给予我们以精神广远,让人们得以暂时摆脱物质掌控,与我们祖先的广博神会,与我们生命本体相逢,进而把握自己的人生。这本身就是悠远情怀的一种接续,民族性返璞归真的思索。

这部《附庸风雅》,更是为被浮虚几近淹没灵性的干瘪诗体的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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