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记忆

今日周村 2019-02-20 00:00 大字

□许晓婷

前几日上街，看到道路两旁法国梧桐树上错落有致地挂上了各种颜色的霓虹灯；随处可见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也换上了崭新的面貌；各个超市也开始播放新年歌曲。

似乎，从离开土生土长的农村，嫁到这个以前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以后，“春节”就成了365天中，近乎平凡的一天。没有了以前的期盼，更多的是莫名的惶恐。

小时候，春节是年三十吃不够的丸子的香，是盼望穿新衣服的兴奋，是一家人看春晚的团圆。长大后，春节是一年中仅有两次长时间陪伴家人的节日，是陪母亲包水饺时候心里的那份踏实，是开始计算离家日子的时间点。

而婚后，春节，则成了一个普通的日子，更多的是没法回家陪父母的那份遗憾。

嫁过来的第一个春节，整个腊月都在忙，而这份忙碌，在腊月三十的下午，不得不被迫停止。开始“过年”。这一点，跟老家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家，在进入腊月以后，就差不多停止了所有的劳作，开始“备年”。女人们开始准备年饭，比如需要加工玉米面，用做春节蒸馒头摊煎饼等。而男人们开始劈柴，留作春节炸丸子熬肉冻等。孩子们开始掰着手指倒数过年的日子。

对于我一个十足的的肉食主义者来说，炸丸子和熬肉冻是我进入腊月后最盼望的事情。

老家对于炸丸子，也是有讲究的。就是这一天，不允许外人进家，也不允许自家孩子跑进跑出。因为大人们说，如果有外人进了家里，丸子就会变得特别难炸，热油就会四处乱溅，人容易被烫伤。现在想来，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担心有人闻到香味去家里抢吃。反正，那天我是不舍得出门的。每年过年，爸妈炸的种类特别多，有最基本的鸡肉、萝卜、肉丸子，还有藕合和炸土豆炸蘑菇等等。反正一天下来，我总是撑得一动也不愿意动。

而在婆家，春节无非就是我那12个菜的年夜饭。大年初八，又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小时候那份盼年的心情已不复存在，而老家里的那年味，在城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努力踮起脚尖，却一点都触摸不到它的踪迹。

今年，是我嫁过来的第四个春节，除了满大街的绚丽多彩和有老人开始跟公公预约写对联，我依旧找寻不到任何年的迹象。大街上的行人依旧为了生活奔波忙碌，老公依旧为了生意早出晚归。我不禁问自己，“年”“春节”对于这样一个快节奏的年代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最令我感到惶恐不安的是，春节以后，我的妈妈就60岁了。

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情来迎接这越来越近的春节。我只知道，不论我有多么地不情愿，它还是会匆匆而来，急急而去。带走的，是岁月的痕迹，留下来的，是每个人年轮上的数字。

我最害怕的，是我的初心被一年又一年地带走了，留下来的是越来越陌生的自己。

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是在岁月的长河中，在惊人的现实中，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不忘初心”一词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惟愿有一天，春节越来越近，年味越来越浓，我也终会再次找回自己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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