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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酒事 □黄炼

来宾日报 2019-01-08 10:00 大字

很多时候,我是不想喝酒的。可在乡镇工作,喝酒这样的事,你想避开偶尔可以,实际工作中还是经常遇上。记得“仫佬族散文三杰”作家何述强说过这么一段话,文学是可以商量的,我们喝酒也是商量来的,能商量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的事喝酒可以商量。想想也是,生活中很多大不了的事,一场酒后可以商量解决,或者说可以找到了解决的办法,酒到口中,苦辣酸甜咸,可谓五味杂陈,什么味道都可以品出来,具体随喝酒人心情而定。

悲欢离合一杯酒,世事浮沉酒一杯。在我工作的乡间,酒是沸腾山村的燃点。村人的日子像酒,清澈透明,简单的色泽里蕴蓄着无尽的绵长和深邃。谁也无法破解酒和村庄相互维系的密码,没有酒滋润着的山村会缺少许多该有的热烈和亢奋;因为村人对酒的执着,酒也会幻化出迷离纷繁的色彩。酒不是每一个故事的主角,酒却把每一个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或推波助澜扇风点火,或终场升华收束总结。庆生祭死,婚嫁送娶,走亲访友,酒在磨合着村人的快乐和伤痛,酒在润滑着村庄的生冷和龃龉。酒是村庄各种场合里的百变观音,沉默着,聆听着,适应着,闲看村庄的冷暖人情,静观村庄的苦乐世态。酒,紧傍着每一个村民的一生,谁也无法摆脱,谁都会成为某一个酒局的主题,每一个人都在为村庄制造着喝酒的理由。酒是村人的另一种血液,血液有时会停止流淌,酒不会,酒会渗透在那些由酒制作的话题里,伴着属于村庄的时光一直走下去。

每天奔走在乡村,我发现村里多半的故事浸泡在酒里,那些故事,伴着岁月,在或浓或淡的酒香里发酵。在我眼里,村人喝酒就是两个词“义气”与“豪爽”,桌上举杯的历来是干脆利落,脖子一仰,杯子在光影里一闪,双唇紧抿,舌尖上卷,咕嘟一声,酒水携着满嘴的花生末冲下肚去,再咂巴一下嘴唇,很深长很畅快地吁出一口气,左手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边嚼着边看门外的阳光。

在乡里工作期间,我听闻弄茶村党支书是位酿酒的小伙子,其酿酒工艺堪称一流。黄豆酒、甘蔗酒、南瓜酒、菠萝酒、玉米颗粒酒、大米酒、糯米酒比比皆是。在朋友的一次酒桌上,我喝到了黄豆酒,一口下去,唇齿间弥漫黄豆芳香,那种前所未有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去年底,为了提高黄豆酒的品味,我和书记乡长给黄豆酒进行包装。原本土生土长的黄豆酒,经过精美的酒瓶包装后,如少女出深闺亭亭玉立,十斤装大气,五斤装得体,一斤装灵秀,每瓶配加红艳艳的盖头,俨然一副好酒出深山的气势,备受消费者的青睐。一斤几块钱的土酒摇身以两位数走上餐桌,酒的香气和故事,就这样溢出了我眼界之外,大大方方地登上大雅之堂。

其实,在乡村喝酒,大多数喝的是感情,谈的是工作,说得最多的还是家长里短。菜肴不拘多少,菜肴少时,一碟黄豆花生,或是几片腊肉炒蒜苗,实在不行两个鸡蛋下汤,几个朋友照样喝得醉意醺醺。酒质不太讲究,瓶装桶装,外地本地,白酒土酒还是啤酒,只要顿顿有酒,就心满意足。

酒能让整个村兴奋起来,这简单清澈的液体,让每一个接触它的躯体,眼神变得浑浊,神智变得躁动,喜事丧事,亲戚往来,酒以它特有的能量烘烤着,搅拌着,迷乱着,改变着。酒一直静候在人的身边,无酒不成席,酒才是席间最大的媒介。客套话,挖苦语,都会拿酒说事,把酒话短长,借酒传音,三杯两盏,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溜圆,觥筹交错之间,平日秘而不宣的话语可能会全盘托出,往日的龃龉摆在了桌面上,多的是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摔碟子砸碗掀桌子,拂袖而去的人也不在少数。再深藏城府的人在酒面前也可能会原形毕露。酒是卤水,把人这块豆腐点得服服贴贴。

品咂乡村酒事,如饮陈年佳酿,真诚忍不住溃决眼眶,在香气四溢的氤氲里,我渐渐明白了壶中天地小的沧桑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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