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钟扬》
上期提要:钟扬和张晓艳也讨论过回国的问题,但是钟扬就一句话:在回国的问题上,从来没有犹豫过。
“是啊,传真机也是给单位的,单位的这些办公器材都太老旧了,要想搞好研究,首先硬件得跟上啊。对了继明,你明天有空不?陪我去趟电脑城,我想再买个电脑,你给我参谋参谋啊!”
“还要买电脑?”周继明觉得钟扬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单位的电脑早就跟不上科技发展的步伐了。我们要发展科技,首先要更新我们的电脑!”钟扬说得振振有词。
“欸?不对啊,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多大件儿?你送报纸赚的钱有这么多吗?”周继明回过味来,狐疑地看着钟扬。
“嘿嘿,这都被你发现啦?我的钱当然不够了,不过这不是有晓艳吗?我叫她把钱也贡献出来啦。”
周继明一听,心里有点替张晓艳打抱不平:“钟扬,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自己赚的钱,你爱买啥买啥,谁也管不了你,但人家张晓艳在外面辛辛苦苦打工赚钱,人家容易吗?你把人家的钱也抢过来,你有意思吗?”
“哎呀,继明,你怎么还生气了呢?这哪儿叫抢呢?这叫夫妻一体!”
周继明看着一旁忙里忙外的张晓艳,跟她说:“晓艳,你就这么让钟扬薅你的体己钱啊?”
张晓艳只说一句“由他去”,瞪了钟扬一眼,然后接着干活去了。
钟扬用省吃俭用攒下的生活费给公家买大件儿的故事在中国留学生圈子里传开了。有人偷偷给钟扬取了一个外号“傻猫”,因为钟扬干的都是别人理解不了的事情:放着好好的科研条件和奖学金不要,非要回国；省吃俭用攒下的生活费不买大件儿,不存起来,却买了办公设备,捐给了单位。
可钟扬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单位的科研硬件水平上一个台阶,让大家的办公效率能提升一个档次,让大家的时间真正花在有价值的地方,他花的这些钱,值了。
钟扬的这些大件儿走的是海运。等货物运回国内,却被通知货物在上海海关给扣下来了。
“同志,我们运回来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吗?”钟扬眼看着自己千里迢迢运回来的办公设备没法清关,十分着急。
“你们运回这些是做什么用的?”海关的工作人员怀疑钟扬是想私自开一家复印店。
“同志,我们跟你说了啊,我们是中科院武汉植物研究所的,我们是想把这些先进的设备运回来捐给单位,用作办公。”钟扬给工作人员看自己单位开的证明。
“你们自己花钱捐给单位?”海关的工作人员上下打量着衣着朴素的钟扬夫妇,摇了摇头。从国外带彩电、冰箱回来的他见多了,就是没见过个人出国带电脑、打印机和复印机回来的,更不用说是自己花钱把东西买回来捐给单位,简直是匪夷所思。在他看来,捐款捐物的人,都是像邵逸夫、李嘉诚这样的亿万富翁,怎么眼前这么一个非富非贵的人也充起慈善家来了?
海关的工作人员不由分说,硬是不理会单位开出的证明,还是把物品扣下了,给的理由很简单:有逃税嫌疑,暂不予清关。
结果钟扬又费了好大一番周折,在上海停留了好几天,海关最后才同意放行。
这几个大件儿运到武汉植物研究所后马上派上了用场。武汉植物研究所由此建立了一个“计算生物青年实验室”,钟扬作为实验室的主任,用这些设备提升了实验室的科研条件,大大提高了研究效率,培养了一批青年人才。
学术
“清流”
2012年9月,钟扬任复旦大学研究生院院长。
彼时,钟扬还是中组部选派的第六批援藏干部成员,兼任西藏大学理学院副院长,教学和科研任务负担之重可想而知,学校又将研究生院管理这样一个重担交到了钟扬手里。
钟扬身边的人担心他肩负多重重担,重压之下可能会让他百上加斤,可钟扬刚一上任就开启了一项大动作——在全校推广“集中式授课”项目。
这个“集中式授课”项目,并不是钟扬拍脑袋拍出来的。为了了解各大院系的工作情况和实际困难,钟扬组建了一个研究生院调研团队,到全校31个院系走访调研,跟各院系的师生座谈。
通过走访调研,钟扬发现,研究生课程教学长期以来存在一些积弊,教师与学生双方的积极性都不高:有的学生在报考研究生时不了解专业,盲目选择之后发现所学专业偏离了自己的兴趣爱好,有的学生认为课程学习与后期课题研究、论文撰写关系不大,且课程内容偏老旧,前沿性不够,因此提不起兴趣投入课程学习当中,从而导致了学习积极性、主动性不高。
怎么从机制上解决这个问题呢?钟扬感到,这是他就任研究生院院长之后面临的第一次“大考”。
在和相关领导、专家充分讨论之后,一个名为“FIST”的方案出现了。FIST的中文名称是“复旦暑期集中授课”,英文简称也暗含着将其建成“拳头”(FIST)项目的初心。FIST课程由复旦大学教师牵头,师资以海内外名师为主；授课内容主要为各学科领域的前沿热点以及新兴和跨学科方向。钟扬概括FIST的特点是“集中授课、夏季为主、聘请名师、对外开放、计算学分”。
FIST课程开放的时候,受欢迎程度出人意料。前来授课的名师来自全球,学生也多种多样,不少来自欧美的大学。而FIST的每门课程也都经过了精心的编排准备,基本上5天讲完一课,信息量极大。学生们白天听课、讨论,晚上必须查资料、加深理解,好跟上第二天上课的进度。
这样的紧张学习,在研究生教育中是前所未有的,听课的人都耳目一新。就连各地高校的青年教师听说了FIST项目,也纷纷加入听课的队伍中。
目前,FIST项目每年开课数量稳定在70～80门,已累计开课339门。学校通过实施FIST项目,不仅提升了课程质量,激发了研究生学术兴趣,而且激活了课程体系,同时提高了导师的教研水平,受到师生的广泛欢迎。
楚永全说:“我们保留着钟院长当年亲手设计FIST项目的手稿,透过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他对项目的深思熟虑和对研究生教学工作的深刻思考。”
将教师对研究生教学的积极性提了上去,可钟扬觉得,研究生院该做的还有很多:如何让每一位研究生的困难都能被听到、被重视?如何让研究生院的职能真正服务于老师和学生?
本着这样的想法,研究生服务中心应运而生。
研究生服务中心立足解决研究生面临的各种困难和问题,成立的初衷,是希望研究生院全体员工首先做好对院系和师生的服务工作。
下期看点:在研究生中,钟扬有了一个新的外号——“接盘侠”。别的导师不要的学生,但凡找到了他,他都会接收,绝不放弃,他还会根据每个学生的特点,为他们量身定制一套个性化的发展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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