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湖 ◎韦如辉
[摘要]◎韦如辉
有个朋友叫张三。对,叫张三,而不是张山。可是,大伙儿酒后舌头大,都叫他张山。
张山就张山吧,反正就是一个符号。张三很无奈,耷拉着脑袋说。
张三,个不高,肥而胖,像鸭子一样活动。一脸的络腮胡子,估计体毛也很重吧。
认识张三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了三天的大雪,大地白茫茫一片,李四喊我吃火锅。到了火锅店,李四说:“怎么就你自己?”我说你也不是一个人嘛。我们俩都自嘲般的笑起来,两个人吃火锅喝酒有意思吗?很显然,一点意思都没有。李四说:“你喊个朋友,我再喊个朋友。”就这样,喊来的朋友又分别喊了朋友,六个人的桌子坐了十多个。
可想而知,能挤成啥样?都是朋友,挤就挤吧,大伙儿附和说,挤着暖和。
张三坐在我的左边。大伙儿都往后撤,张三占的空间依然不小。
整个晚上,张三没夹菜,只顾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酒。
我说吃菜,张三摇了摇头,沾在他胡子上的酒,甩了我一脸。在酒场上,谁不沾一身的烟酒气呢?只是当我起身夹菜时,他总是拽着我的胳膊说话,“朋友,谈谈人生吧。你说人生算怎么一回事?”
我说人生不就那回事吗,还能有咋回事?他说不对不对,人生就他妈的一个屁!
如此反复。我的胳膊被他拽疼了不说,搞得我还没吃饱。回到家,又泡了桶方便面。
春天来临,斜阳照在柳树上十分妩媚。
李四来电,说你还认识张三吗?
我说,“哪个张三?”
李四先叹一口气,然后说,吃火锅的那个张三。
体胖、个矮、络腮胡子的张三,缓缓从我记忆深处走来。
我说,噢噢。
李四说,“张三想找你说点事,不知你可有时间?”
我回答,“有啥事你叫他打我电话吧。”
时间过得真快,三晃两晃到了夏天。张三没打我电话,李四也没打我电话。在江湖上混,都不容易,为了一张嘴,谁不忙得焦头烂额?
就是在那个夏天,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张三来到我的办公室。
张三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因为季节的变换而改变。他进了门,喘着粗气,好像从生死线上刚回来。他伸出舌头,自言自语地说,真他妈的热!
空调效果很好。一会儿,张三的汗就干了。张三喝了几口凉茶说,“朋友,我想找你谈谈人生。”
领导来电话,急切地说,你抓紧过来一下。我起身上楼,张三跟着下楼。张三连说,下次,下次再谈谈人生吧。
窗外的山体上,枫叶红了,红得就像泼了漆。
同事们忙完工作,忙着到山上照相,忙着挤在一起看手机。
有一天,我和大家也挤在一起。手机里正播放一段视频,一个像教授一样的人正在发表激情四射的演说。
我说,“这个人不是我朋友张三吗?”
同事们吃惊地盯住我,仿佛我是个外星人。
我说,“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就是我朋友张三!”
同事们说,这个人是大师,在网络上很火。火到什么程度呢?同事们指了指山上,比那儿的枫叶还火。
其后,同事们黏着我:“哪天把你的朋友带来,我们见一见?或者,你带着我们,去见一见你的朋友好不好?”
我说,“你们没见过我这个朋友?”
同事们都摇着头。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或者头发短见识更短。我在心里说,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毕竟,都是同事,太伤人的话不能说透。
张三似乎很给我面子,雪下了第一场,他来到我们单位。单位的俊男靓女们跟疯了似的,争着抢着跟他合影留念。
后来的事,我本来不想说了,但是又觉得可笑,实在忍不住,还是说了吧。同事侯苗苗,跟张三同居了。
侯苗苗一米七五的个头,披肩发,身条跟名字一样苗条。
他张三那个熊样,侯苗苗难道不怕压疼她?我在心里坏坏地想。
妻子往脸上扑了粉,往嘴唇上抹口红。她见我笑,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我没敢说笑侯苗苗,怕动了她那根过敏的神经。我回答,“没笑什么!”
她说你没笑什么,你笑什么?说着拎着包摔门而出。
可以肯定,今天的笑,又给妻子一个不回家或者晚回家的理由。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什么人生,真他妈的一个屁!
这句名言,是我朋友张三经常挂在嘴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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