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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敲门声

铜都晨刊 2018-12-17 09:48 大字

■阮丰年

那是夏初周日的一个傍晚,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我感到奇怪。自从老伴走了之后,子女们各有自己的家,都在为事业忙,很少回家。即便要回家,也是电话先约。亲戚朋友也很少来,他们说:“你一个人居住在五楼,爬上去你不一定在家。”

打开门,一位老太太站在门外,有些怯生生地说:“您好,我是这栋楼下的住户,来您家看看,不知方便不方便?”

哦,怪不得眼熟,是邻居。我马上说,“欢迎欢迎”并让她进屋。

进了屋,她在找拖鞋。我说不用换,她坚持,只好找了换上。坐在沙发上,开始我们只是相视而笑,似乎不知从何开口。还是她先打破了僵局,指着正在播放的电视机说:“瞧,你家的电视画面清晰度好,是老式进口的吧?”我说不是,就是国产的。她接着说:“你们都忙吧,很少见到。”我笑着回答:“是啊,朝九晚五,白天去市区基本不在家。双休日不是到儿女家,就是闷在屋里睡懒觉,很少出门。”“怪不得呢,起先还以为你不是本地人,到物业一打听,知道你是本地的。都快一年多了,还不认识。别的时候不好来打扰,周日吧,正好认识认识,将来相互有个照应。”我一听忙说感谢。她又说,近几天后半夜总听到楼上有摇床声,无法入睡。我告诉她我一个人居住,也没有听到什么摇床声。她看了看我的卧室和书房,没有说什么就要走。送她出门时,才发现,她就住在同一栋楼的二单元,我是一单元,竟然互不认识。

关上门,我感慨不已:为了解夜里一点响声,转这么大弯子。邻居关系到了此种地步,有和无还有什么区别啊!

想以前,可不是这样。那时人们的居住条件都差不多,有的相当简陋。然而在那种条件之下,邻里之间的关系,却还是比较亲密。谁家有个困难,哪家需要帮助,不用言语,邻居们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声招呼,几双甚至几十双温暖的手马上无私地伸出,真应了那句话:远亲不如近邻。记得当年,我们那个大院里,住了30来户人家,邻居外出串个门,买个菜,根本不用锁门。愿意跟邻居招呼一声也行,不招呼,邻居们照样帮着照看。人们下班以后聚在一起天南地北闲聊、抽烟;青年男女们凑在房前走廊上下棋、打扑克;中年妇女们则打着毛线,彼此叙说着丈夫在基层工作的辛苦和孩子学习情况,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有时也有几个人咬着耳朵说张家长王家短,说归说,哪家有急事难事,都纷纷出来帮忙。大家用的一个水龙头。不上班的人候上班的人走了,才洗衣、洗菜。有时看到哪家衣服或菜放在水池边没有洗,还帮着洗净、放好。那家煤炉快熄火了,有人帮着上煤,掏灰。哪家孩子放学回家没有饭吃,就会这家叫、那家请。一年到头大家开门吃饭,端着饭碗可以到张家去潘家,看见哪家小菜好吃,就随便挟些菜下饭。一遇到哪家有人生病,邻居们忙着请医生,端饭送水,赠营养品。哪家夫妻吵架,会有人上门劝说。那时的邻里之间,进了小门,是小家庭,出了小门,便是大家庭。

邻里之间变得陌生,是随着一座座大楼拔地而起,独门独户日趋增多,渐渐发生的变化。屋子宽敞了,配套设施齐全了,住得舒服了,没了过去几十户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的烦恼,也不必为每天早上排队等着使用公共厕所而尴尬了,人们似乎更喜欢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至于周围住着谁,几口人,做什么工作,统统与自己无关。特别那些上班族,除了上下班出现在楼道里,平时很少见到踪影。邻居之间偶尔相遇,是“本地户”的会多说几句叙叙旧,外来的,客气地点点头,礼貌不到位的,形同陌路。

许多人尤其上了年纪的人,还是怀念过去邻里相处乐融融的日子,那是一种淳朴、简单却又充满爱意和温情的生活。“邻里”这个词就包含了极丰富的文化内涵。唐代诗人王勃的著名诗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把“知己” 与“邻” 对应起来,足见邻里关系的重要。民谚说:割不断的亲,离不开的邻。通俗却颇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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