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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啥行为让你一直有创伤?

桂林晚报 2018-12-09 16:54 大字

亲爱的小孩杨莹

二十岁的阿沣脸上有着同龄人少见的成熟,确切些说,是沧桑。他讲着过去的事,云淡风轻的,似乎那些事,是别人的,而他这个经历者,倒是一个旁观者。

“我的人生,从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开始。”阿沣这样说道。我从小就知道,我家和别人家不太一样,别人家时不时也有争吵声,但都不像我家,太能吵了,吵起来简直是天翻地覆一般。我怀疑爸妈上辈子是仇人,不明白他们当初怎么会走到一起并生下了我。听多了,见多了,我也从最初的害怕变得麻木起来。我不喜欢爸爸,他大多时间里在外跑车,回来也没有好脸色,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我也不喜欢妈妈,虽然爸爸吵急了会动手。妈妈喜欢泡麻将馆,打起牌来什么都忘记了,包括她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等着她照顾。从一年级开始,我自己上学,自己回家,饿了,去找妈妈,她不耐烦地丢给我一张票子,让我自己买吃的;困了,就倒在麻将馆的沙发上睡觉……姑姑曾心疼地感叹,在这种环境里,我能健康地长大,真是一个奇迹。老师也曾叹息,在这种环境里,我的成绩一直排名第一,更是一个奇迹。

当然,也有温馨的时光。节假日,我们一家去划船,去溜冰,去吃好吃的,买好看的衣服。爸爸高兴起来会用胡子扎我的脸,有点疼,有点痒。爸爸嘴里喷出的气里有浓浓的香烟味,他说这就是男人味儿。坐在爸爸的摩托车上,妈妈会紧紧搂着我,生怕我会摔出去一样。妈妈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笑起来真好看。我就哄妈妈,说她是个大美人,天下第一大美人。妈妈开心得狠狠亲了我一口,爸爸则在前面笑得抓不住车把,摩托车在马路上扭来扭去,吓得我和妈妈哇哇大叫,又哈哈大笑。我想,我还是爱爸爸妈妈的,虽然有时他们是那么可恨,但这时,他们却是那么可爱。

吵也好,笑也好,家总归还在,爸妈总归还在。但到了那年夏天,十三岁那年的夏天,一切戛然而止。爸妈闹起了离婚。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意外。他们当着我的面分家产,分到最后,才想到还有我这个“小活人”。但他们谁也不要我,都把我当作累赘。他们各自讲着自己的困难,把我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我木偶一样看着他们,原本是这个世上我最亲的两个人,竟是如此陌生,如此冷漠,如此无情。

在争吵声中,我走出了家门。马路上车来人往,天黑了,人们都是奔向一个叫“家”的地方吧,那里有温暖的灯光,有亲切的笑脸,和让人心底泛起柔波的爱。谁家的窗户里飘出忧伤的歌声:“亲爱的小孩,今天有没有哭?是否遗失了心爱的礼物,在风中寻找从清晨到日暮……”我真想跳过去找到那个唱歌的人,她怎么能,怎么能唱得这样让人心碎?我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最终,我被判给了爸爸,而爸爸把我丢给了年迈的奶奶。我进入了叛逆期,逃学,旷课,成了让老师头疼的学生。我以最愚蠢的方式与世界对抗着,输掉了整个美好的青春。

后来,爸妈都来找过我,求我体谅他们的难处。我已经成年了,知道生活不易,可是,谁来体谅我呢?那个绝望到掉不出一滴眼泪的孩子,他才十三岁呀!

那一盆鸽肉邱蕾

我喜欢小动物,看到弱小生命,我总会生起怜爱情绪,看到处于困境中的,我总想着给予帮助。

中学时,亲戚带来两只鸽子给我。于是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回到家陪着它们,我经常趁父母不备从罐里偷点绿豆喂鸽子。母亲不喜欢动物,更觉得鸽子没用,只会浪费粮食,有几次放学回家,家中有客,母亲看我进门,马上当着客人面说,听说鸽子很有营养,能治好些病,有的孝子就专门给父母买鸽子吃。她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我把鸽子献出来,否则就是不孝,爱鸽子不如爱母亲。每次听到这话我都感到很厌烦。后来,鸽子通过自我繁衍,数量不断增多,加上外来鸽子入住,有十二三只。有天母亲说,要想继续养,就必须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能见一坨鸽粪。这难不倒我,我做家务本就勤快,天天扫院子又能怎样?中学快毕业那年,有天父亲突然跟我说,单位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不能再给鸽子喂好棒子了。后来父亲带回家的就不再是大袋的完整棒粒,而是碎棒粒,且量也有限,鸽子得省着吃。再后来,碎棒粒的量也少了。最终,什么都没了,我的鸽子断粮了!那些天,回家看到它们成了我最大的煎熬,一开门,鸽子都迎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却只能夺路逃进屋。

那天回家,突然发现一多半鸽子都没了影,大惊之下我问父亲怎么了。父亲说可能被人用枪打下来了吧。因为之前鸽子有过这种经历,我没细想便相信了,于是我开始咒骂那些打鸟的人。正骂得起劲,父亲突然喝断了我,脸上表情很愤怒,我惊讶他的反应,因为这样的反应通常都是母亲才有。每当我诅咒那些射杀鸽子甚至把它们伤得生不如死的人时,母亲只会说谁让鸽子到外面飞了,一定是把屎拉到人家地上惹人家不高兴了,所以被打死打残活该。第二天中午回家,我进小厨房,看到炉上一口锅,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我过去揭开盖,原来鸽子都在里面,它们没有失踪!我也明白了父亲为何会有那种反应。我默默地盖好锅盖,走了出去。饭桌上,一盆鸽肉很刺眼地摆在中间,一家人除了我都在不断地夹着鸽肉。母亲连连劝我吃肉,说鸽子肉有营养,是补品,不吃就是傻子。对她的劝说,我选择沉默。母亲忽然夹起一筷子肉放进我碗里,那一刻我发作了,恼怒地夹起重新丢回小盆。母亲很生气,冲我大骂,说我不知好歹把她的好心当驴肝肺。她骂了一通,我依旧不发一言。这顿饭,我用沉默作为反抗。

多年后的一天,与父亲偶然说到这事,父亲听后很震惊,说他从没干过这事,他也没发不出来工资过,家中条件一直不错,何况再穷,连几只鸽子都养不起吗?是啊,一只鸽子能吃多少?所有鸽子加一起一天也吃不到三毛钱!那一刻我明白了,鸽子原来是死于一场阴谋,一定是父亲怕了母亲无休止的唠叨,又不想我因此怨恨他们,于是想出了这样的妙计。我没有向他求证,只是很肯定自己的想法。事隔多年,想起往事依旧很心痛,它们临死前的那段日子过得很不好,竟再没吃顿饱饭。

类似的事在我生活里出现过多回,因此特别羡慕一些人的父母,去动物园时,他们不仅给孩子准备好吃的零食,还给动物准备。如果我也有这样的父母,当年那些鸽子不会挨饿甚至被吃掉。而很多父母,敢说他们真爱孩子吗?其实只要一点就足以证明,在自己与孩子的心愿喜好有冲突时,你满足的是自己的还是孩子的?

斑斑驳驳的阴影君珺

许多年以后,那个中午的情景还会出现在小白的记忆中。太阳直射下来,透过屋门外的葡萄架,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阴影,这便成了那个中午的背景。

那时小白的儿子刚刚出生,他们一家子住在学校一个简易的陋室里。屋门外,有一丛葡萄,枝叶婆娑地爬在竹竿搭成的架子上。小白守候在葡萄架子下,等候着妹妹。妹妹在附近上班,每天中午到他这吃中饭,每月交10元伙食费。那天中午,小白的婶娘(继母)来了,来看他刚出生的儿子。这个平日里对他漠不关心的婶娘居然专门来看他的儿子,他感觉很奇怪。小白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他跟随父亲生活,妹妹跟着母亲。父母离异后,父亲不允许小白去找母亲,多年来,他跟母亲以及妹妹的来往都是背着父亲的。小白此时在葡萄架下等候妹妹毋宁说是拦截更确切些,他要妹妹这个中午不在他这儿吃饭,他不希望婶娘与陌生的妹妹坐在同一张饭桌上,那会很尴尬。记忆中,妹妹在正午的阳光下,从远处走来,走进了葡萄架,走进了那斑驳的阴影中。小白站在葡萄架下,身上洒着阳光,把想法跟她说了。她似乎很理解自己,没说什么,脸上还挂着笑,转身走了。小白没想到,那个中午的后果很严重,那天之后,妹妹就再没来他这儿吃中饭。

几个月以后,母亲才姗姗出现在他窄小的家里。母亲抱着小白的儿子她的孙子,一边亲热着,一边恶狠狠地说,要不是我想我的孙子,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然后母亲就不停地责问和抱怨,为什么那天中午不让他妹妹吃饭?他就那么惧怕他的婶娘吗?妹妹是交了钱给他的,理应得到款待。小白默默地听着,没解释什么,也解释不清楚。父母离异时,他只有六七岁,与母亲的联系很少,时不时地偷偷跑到母亲家里吃顿饭,成人后,也鲜少有感情上的交流。这次不大不小的事件,母亲那种不容辩驳的厉害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妹妹与他,在母亲心目中迥然不同的地位。他还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他只有十多岁吧,妹妹得了病住院。他对这件事情压根不知情。后来,他到母亲那儿,母亲的脸色很不好看,铁青着,怪怨他不去医院看妹妹,他百口莫辩,委屈得很。

母亲爱唠叨,说东道西,尽管她视妹妹为掌上明珠,还是看不惯她的一些做派。她觉得妹妹不够聪明,脑袋笨,做事不利索。每当母亲在他面前说起这些时,小白就沉默着,不表态也不附和。他曾经附和过一两次,顺着母亲的意思。但是母亲却反应很极端地瞪着他,似乎是他在背后说妹妹的坏话。后来他就明白过来,妹妹是只能母亲说的,他不能说。他到母亲家里玩,时常站在凉台上,默默地看着凉台外边虚虚实实的景致,他感到这里颇安全。母亲在厨房忙碌着。他每次到母亲这来,像是个客人,母亲都很客气,尽可能地殷勤款待。但慢慢地,他隐隐地感觉,面上的客套是平静的水流,水流的下面有湍急的波浪,一个不小心,那水底的波浪就会翻滚上来,掀翻行驶的小舟。小白从凉台走回客厅,端起饭碗吃饭。母亲照例又开始唠叨起来,但只要一触碰到妹妹的话题,他就在心底不停地提醒自己,谨言慎行。他看着母亲,吃着香喷喷的菜,脸上笑着,心底却有一丝丝酸楚。小白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想,假如母亲在妹妹面前诉说自己的不是,妹妹附和着,母亲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呢?

小白搬家了,新居外面没有疏疏落落的葡萄架了,但好多次他出门的时候,都恍然又走进了曾经的葡萄架,看见地面上洒落着斑斑驳驳的阴影。

他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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