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基因编辑婴儿我们争议的是什么?
□本报评论员 熊苗
当孩子半夜咳嗽发烧,坐起抱着他睡觉的时候,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要是所有的孩子以后都再也不会生病了该有多好!
没想到这个念头很快就有了“回响”,只是让人一时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惊悚——
科学家贺建奎近日宣布他们团队成功对一对双胞胎婴儿施行了基因编辑,使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这对11月在中国诞生的双胞胎,是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本报A03版有报道)。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贺建奎口头宣布属实,那这对人类历史是件大事,“潘多拉的盒子已经打开”是很多人的担忧,联名反对的科学家更是用“疯狂”来形容。基因编辑属于限制级研究,这在全球科学群体里早已达成共识。
越来越多的科学家,从多个角度提出了此举的技术风险。但这个问题,显然更是人文科学的问题,因为技术是会不断进步的,问题是,假如有一天基因编辑技术完美无缺的时候,我们该接受吗?
在人类的社会属性下,阶层差异是客观存在的。这种差异的表现之一便是财富的差异。如果基因编辑可以随意应用,那财富是否就等价于可以享有更多的“特异功能”?最终形成“神人”和普通人的差别?
这种“特异功能”,其实形容的是基因编辑技术的一种可能性,即用于增强能力。基因编辑的另一种可能性,则是预防缺陷。回到最开始提出的“念头”,即作为父母和普通人对疾病的恐惧和对健康的期待,其实更倾向于预防的可能性,比如针对遗传性疾病。但即使是为了增进福祉的缺陷预防,基因编辑也应该是在顶层设计的框架之下应用,这是前提。
但似乎能力增强和缺陷预防之间的界限也并不是泾渭分明。我们的人性足以支撑基因编辑所带来的各种可能性吗?类似的问题恰好在前段时间尤瓦尔·赫拉利携作品《未来简史》来中国的时候,就被讨论过。只不过《未来简史》讨论的范围更广,既包括生物技术,也包括人工智能,他甚至预言科学正让人类向“神人”迈进。
当时人民日报海外版微信公众号“侠客岛”对其专访时,有一个探讨我仍印象深刻,大意是此前对伴侣说爱你一辈子是指余生的三十年、五十年,顶多是一百年,而如果人类在技术下,这个余生变成了两百年、三百年,或者是五百年,那又该当如何?两个人绑在一起这么久,会不会太恐怖?这个有点无厘头的思考或许可以说明,即便是美好的爱情,面对技术带来的颠覆性改变也会不知所措,何况其他所有方面?我们的人性,或者说现阶段的我们,有能力接受这种“福利”吗?
如果说21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那我们人类本体就从未离科学如此之近。这或许也是这个新闻能够引发全民关注的原因,科学不是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而是和我们息息相关。正因如此,各界的惊悚才应被正视,“盒子”是如何被打开的,又该如何关上,都应该由顶层设计来调查述说和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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