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沉默，结果是集体沉没

张悦

主持人语：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乃是由于乘客与司机互殴，导致车辆失控，最终与一辆小轿车相撞之后，坠入江中。有媒体就此发表评论，标题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痛》；也有媒体评论说：“原本只是错过一站，结果错过一生。”这两条评论，言简意赅，应当引起世人警醒。“沉默是金”，对乘客和司机来说，是至理名言；对旁观者来说，竟是要命的绞索。

11月2日，重庆公交坠江的原因终于找到，与许多人猜测的一样，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车辆事故，而是一个人为的悲剧：乘客与司机激烈争执导致车辆失控，最终车辆急转弯冲破护栏坠江，15条人命瞬间消逝。

15条人命里，一个撒泼的乘客和一个不理智的司机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而剩下的13个乘客，在让人痛惜的同时，也让人反思：在女乘客辱骂司机的那五分钟里，如果在争吵时有一个人出来制止，在互殴时有一个人帮忙拉住那个女乘客，或许结局便会不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不少人根深蒂固的思想，这次悲剧就是典型的印证。有人不讲规则，破坏社会秩序，其他旁观者不管不顾，冷眼旁观，而这些社会的冷漠与纵容，最后常常带来惨重代价。10月29日，北京一女子乘公交车时坐过站，要求临时下车遭拒后用整箱牛奶砸司机，导致公交车发生剐蹭；而重庆万州22路公交车已经发生过两起乘客辱骂司机，抢夺方向盘，司机不慎驾驶公交车撞到树上的案例。

类似的事故太多。在这些事故中，乘客们可能在看戏，可能在忍耐，也有可能在劝架，但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很多时候，当冲突激烈时，如果没有外界强制打断，很难冷静下来，而这些事故恰恰缺少了这么一个“在沉默中爆发”的人。

教训极其惨痛，逝者安息，生者警醒：不放纵自己，不纵容他人。其实根据蝴蝶效应和骨牌效应，每件事都可以有不同的走向和结果，每件事都可能与自己有关，那么作为社会人，除了自己守规则之外，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去阻止正在发生的危害自身安全的恶性事件。很多时候，你的沉默更是一种纵容，危害往往更加严重。

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你说高铁占座并没占我的座，所以冷眼旁观；你说他们碰瓷没有坑我的钱，所以坐视不管；你说不确定是人贩子，所以先在旁看看……你说你不是军人、不是警察、不是执法人员，你不伸出手、甚至也不让身边的人伸出手去，你说这么做并没有错。最终在行驶的公交车上，有人殴打司机，你没有说什么，所以……

这让我想起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没有人是自成一体、与世隔绝的孤岛/每一个人都是广袤大陆的一部分/如果海浪冲掉了一块岩石/欧洲就减少/如同一个海岬失掉一角/如同你的朋友或者你自己的领地失掉一块/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就为你而鸣！

代价太过惨重，集体沉默，结果便是集体沉没。我们不应该总在沉默，因为我们不确定下一次是不是轮到我们体会生命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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