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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晚荷 心田

济宁日报 2018-10-26 09:10 大字

季节的秋天,已到来多时,但气象的秋天,在我的家乡,却像一位怕羞的少女姗姗迟来。老爸打来电话说,后山上的树叶子红了,有的已经开始落了……这些年的秋季,我都要回一趟家,名曰看红叶,实为看父母。

走在家乡的山路上,秋韵盈然。那秋色,“数树深红出浅黄”,一排排树木中,叶儿有红、有黄、也有墨绿。那秋声,且听木叶随风而动,凉凉秋风吹来时,一片片树叶夹杂些许枝梗飘然而下,小如雨水,大若蝴蝶,时而飘忽,时而飞扬,落地时窸窸窣窣。躲藏在密林中的寒蝉,时不时一声鸣叫,演唱秋天的山林。

这秋声,也似劳动的钟声,唤着农民,赶快秋收、备耕、秋播秋种,秋收、秋种不得误农时。家乡的农事,九月初二前,秋种得完成。过了,就是误了农时。

家乡的气候立秋,真应了秋三候,“一候凉风到,二候白露生,三候寒蝉叫”。白露过后,家乡的早晨,大地上雾气朦胧,我最爱家乡的晨雾。回乡次日,我起了一个大早,要给父母亲行一次孝。

我家有两块水塘,每年,父母亲都会在塘里种上荷,一块早种,另一块迟种。原以为父母是不想莲藕集中上市,后来知道,自我每年秋树叶红时回家,父母亲为了让我喝到最喜爱的荷露茶,才推迟种荷的。迟种的荷,背后深藏着浓浓的父母之爱。

我早早起床,为的就是到荷塘收集荷叶上的露水,给父母亲泡荷露茶。家乡的雾平时不多,只有白露后晨雾显现。这种特有的雾,给了爱喝荷露茶的父亲一个福分。

父亲是一位乡村老师,我小时他常早早去荷塘,从荷叶上收集荷露。我问父亲,收荷叶上的露水干啥子。父亲说,咱也尝尝乾隆皇帝爱喝的荷露茶。父亲收集荷露后,回家煮水泡茶。我爱上荷露茶,是父亲传给的。

乘着浓浓雾色,我来到荷塘边。前面的那块荷塘,是父母亲早种的,荷叶早已些许残败,只有后来长出的荷叶,才露出鲜绿。昨晚我看过,后面荷塘的叶子,正郁郁葱葱呢。忽然,白茫茫的晨雾中,我隐隐约约地看到,荷塘里飘忽着一缕红色,紧接着传来稔熟的声音,“他爹,你收多少了,我这里已收一小壶了。”“孩子他娘,我也收有一壶了。差不多了,咱们快回去吧,我还要到小墟上给儿子买早点呢。”“好好,我上塘了,我也得早点烧火煮水,等儿子起床,你再泡荷露茶,给他喝。”寻着声音,一片不大的黄色从远处飘飘忽忽地荡漾到红色的地方。虽然晨雾朦胧,眼前隐约,但我知道,红色是母亲,黄色是父亲。

“你别一回家就叫醒儿子,他昨天走了一天路,太累了,让他多睡点。”

“我知道了。为了不惊醒儿子,今早出门,我连木履都不穿,生怕木履踏在水泥地上发出声音来。”

……

我的秋声不只是木叶、蝉鸣,也从红黄人影飘来,那是我心中最美的秋声。我的眼眶含满了泪水,一股热流从心中油然升起,我大声叫唤:“爸!妈!”飞快地朝父母走去。

本想收集些荷露,给父母煮杯茶,却做梦都想不到,父母还是起得比我还早,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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