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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不吃豆腐的背后 戴启文

大江晚报 2018-09-17 01:04 大字

黄裳没有想到,自己备下豆腐宴请朱熹来喝酒,却惹得他从此不吃豆腐,更让黄裳没想到的是,这段公案被天下人误读,以致流传千年,成为讽刺朱熹的笑料。

这是1130年的隆冬,连绵雨让苏州的天气显得更加阴冷。因为泥路难行,再加上脚生骨刺,刚刚被皇上免职的朱熹一直卧病在床,好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黄裳想请朱熹出门散散心,便借自己做出《石刻天文图》,邀请朱熹这个方家前来鉴赏。请帖发出以后,黄裳便着人准备豆腐宴,想给牙齿不好的朱熹一个惊喜。看过《水浒传》 “杨志卖刀”的朋友知道,豆腐是宋代普通百姓喜爱的食品。

牛车“吱呀吱呀”地响来,停在门口。朱熹下了车,一拐一拐地走进门,急不可耐地要黄裳领自己去看《石刻天文图》。黄裳不紧不慢,笑着对朱熹说:“原来你讲究格物致知,是挂羊头卖狗肉!”

朱熹一听,觉得黄裳是无事找嘴吵,笑着说到,我由高山上的螺蚌壳,推出大地变迁的结论,这不是类推吗?由镜子一角被物遮住,其光则暗,推导出月亮中的黑影是地形遮了光线造成的,这不是类推吗?由人掷一团烂泥到地上,泥必裂开成瓣,推导出雪花为什么呈六角形,这不是类推吗?

朱熹还想往下说,黄裳打断了他的话,对朱熹说,那你推导一下,我今天请你来家鉴赏《石刻天文图》的真正原因。

“你……你请我来是吵架的!”朱熹见黄裳把理学上的格物致知类推,偷换到日常事务中,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要走。

黄裳大笑起来,上前拉住朱熹,令人撤去屏风,说:“看来你的格物致知有待完善。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品赏豆腐宴。”

屏风后面,黄裳的家人磨好黄豆,挤出豆渣,下锅煮沸后正在点卤。朱熹日常很喜欢吃豆腐,还曾专作《豆腐诗》,但不曾见过豆腐的制作过程。看到点卤后的豆汁凝成豆脑,装袋压成豆腐,觉得很是奇妙,一个疑问在心中产生,豆腐制作使黄豆的形体发生变化,那么制作豆腐的黄豆、水和杂料的重量是不是和豆腐、豆渣以及溢水的重量一致呢?想到这里,朱熹拔腿往外就跑,弄得黄裳莫明其妙。

“豆腐宴!豆腐宴我已经准备好了!”黄裳在他的身后喊。

朱熹好像没听见,身子已经跨出大门。

“《石刻天文图》在后院!”豆腐宴留不住他,黄裳想用《石刻天文图》诱住他。

朱熹摆摆手,他头也不回地坐上牛车立即回家。回到家里,朱熹马上让人备了黄豆、水和杂料,再去请人做豆腐。豆腐做成后,他把豆腐、豆渣和水一一过秤,发现后者的总重量大于前者。严肃而又认真的朱熹懵了,他认为世界上的东西都是有秩序的。豆腐的制作在重量上前后不一,这是不合理的,肯定违背了天地间的秩序,他甚至怀疑豆腐是豆子的魂魄,是“鬼食”。

从此,朱熹不吃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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