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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以文为诗”

合肥晚报 2018-07-21 03:13 大字

舒芜指出:“韩愈虽然担当了杜甫的继承者的使命,但他永远不能像杜甫那样与国家共命运,与人民共甘苦。他的视野,他需要反映的世界,比杜甫狭小得多。因此,他从杜甫那里继承过来并加以发展的镵刻之笔,铺张之文,就不全是用来写实,而是用于艺术的夸张。”

这样,韩愈在李杜之后,在极盛难继的局面之下,要在夸张的程度上塑造一种新的美,便表现出两个最突出的特点,其一是“狠重奇险”的艺术境界,追求“不美之美”;其二是散文化的语言风格,追求“非诗之诗”。这是韩愈对诗歌发展作出的巨大贡献。

舒芜指出,韩诗中“狠重奇险”的境界,“实质上就是用又狠又重的艺术力量,征服那些通常认为可怕可憎的形象,以及其他种种完全不美的形象,而创造出某种‘反美\’的美,‘不美\’的美。”

韩诗中好用舂、撞、劈、鑱、戛、崩、刮、剁、捩、拗这一类的动词,就是又狠又重的艺术力量的反映。

现实里面,污浊的泥沟并不美,韩诗中偏有这样的描写:“君居泥沟上,沟浊萍青青。”(《赠张十八所居》)干涸的河床并不美,但韩诗中偏有这样的描写:“温水微茫绝又流,深如车辙阔容辀,此纵有鱼何所求?”(《赠侯喜》)其实是无景可观,无鱼可钓。如《古意》极言太华峰头莲花莲藕之美,而终于求之不得。《佝偻山》极赞禹碑字画之美,而终于寻访不得。韩愈把这些丝毫不美的景和事写入诗,使之成为“不美”之美,正是他的创造。

舒芜说:“所有这些可怕的、可憎的、野蛮的、混乱的、平凡的东西,乃至‘什么也没有\’,都被艺术的强力硬纳入诗的世界,使之成为‘反美\’的美,‘不美\’的美,这就是所谓‘狠重奇险\’的境界的具体内容。”

韩诗的第二个特点是语言的散文化,就是努力把诗写得不像诗,倒像文章。韩诗的散文化,有时表现在造句的平直浅白;表现在用“古文”式的章法,讲究虚实正反,转折顿挫;追求反对称反均衡反和谐反圆润之美,在长篇古体诗中往往彻底散行,没有一个骈偶对仗,遣词造句力求生僻。

韩诗的散文化还包括“以议论为诗”。例如《荐士》一篇全是议论,前半概论中国诗歌史,高瞻远瞩;后半接连用了许多比喻,把贤士要有人提携和进贤要抓紧时间的道理,从各方面说得透彻。这样发议论的诗拓宽了表现领域。

韩愈诗歌的失败之处在于“狠重奇险”过分发展,更多的是没有掌握好分寸,超过了“美”的界限,就成为“恶态”,甚至成为“杀气”,成为败笔,如《月蚀》、《题炭谷湫祠堂》、《叉鱼招张功曹》等诗,表现出似乎对屠杀、流血有一种特别的欣赏,而一旦有了杀人之权,就更加可怕。《元和圣德诗》津津有味地描写刘闢被俘以后,凌迟灭族,刑场上如何屠戮妇孺,如何尸骸堆积,如何对刘闢挥刀碎割,十分血腥。这是恶性追求“狠重奇险”,成了赤裸裸的刽子手文学。

这并不仅仅是艺术上分寸没有掌握好的问题,最主要的是,尽管韩愈是博学高才的大文学家,但他的气质上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躁急褊狭,无容人之度;在仕途上,又特别热衷利禄,无恬退之心。

他在诗中经常贬低朋友,好为人师,攘斥异端,自居正学,就是褊狭的表现。他在诗中一再公开地以富贵利禄教子,就是热衷利禄的表现。二者结合起来,愈演愈烈,谁妨害了他的功名富贵,谁不尊敬他的学问文章,他对谁就会恨之入骨,永世不忘。因此,在他的精神状态中,充满了怨毒之气,怨毒之极又自然通于杀气。贞元十九年(803年),他因建言被贬斥。这一段经历他在诗中再三再四地提起,对于王叔文集团,包括对老朋友柳宗元、刘禹锡都悻悻之状如见,切齿之声可闻。待到王叔文失败,包括柳宗元、刘禹锡在内的“八司马”一时窜逐,韩愈这时便写出了幸灾乐祸、投井下石的《永贞行》,竟然把谋反篡位的罪名硬加在王叔文头上,希望将王叔文凌迟灭族,其用心是太可怕了。

舒芜说:“文学家言行不一,表里不一,未必容易察觉;只有气质和精神状态,往往流露在作品中而不可掩。”五四运动以来,“中国古代大作家中,韩愈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一个”,就是因为“他的作品中流露出来的气质和精神状态上的庸俗性,总是带有独断和专制主义的味道。”

解放以后,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之下,既看到韩愈气质和精神上的庸俗性,又肯定他在文学史上的巨大贡献,从而将对他的评价置于科学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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