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汨罗江神
[摘要] 不朽的汨罗江神
□鲍安顺
司马迁在《史记》中对屈原的记叙是双重性的。
一方面春风得意的屈原，“博文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因此倍受楚怀王的信任和重用。另一方面，屈原也因此招惹了官场的妒忌，从而遭到佞臣陷害被迫从郢都流放去了汉北，在面对国破家亡之时，他忧愤地纵身跳入汨罗江，葬身浩荡的水流之中。
死亡的屈原，在太史公司马迁那如椽大笔的记述中真实而令人心忧。屈原内心自信潇洒，超然世外，他神情飘逸，衣袂飘飘，迈着气定神闲的步伐；同时，屈原在人生遭遇坎坷时，他内心变得苍凉悲愤，痛不欲生而绝望无助，“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颜延之在《祭屈原文》中说：“兰薰而摧，玉缜而折。物忌坚芳，人讳明洁。”屈原的苏世独立与横而不流，在楚王昏庸和小人猖獗的现实中，自然会是被谤而受黜的命运，那是不可逆转的必然。
韩愈这样写屈原：“楚，大国也，其亡也以屈原鸣。”屈原流放后，他报国无门，忧君哀民，痛恨奸佞的悲愤情怀昭然日月，他的美政理想幻灭了，他在九死未悔、上下求索的坚贞信念中，抒发了许多流芳千古的华章，不仅哀鸣了庞大楚国，也吟颂了华夏人文精神的内蕴辉煌。遥隔两千余年了，我们在清波白云间吟咏《离骚》，生命的超越与精神的释然，让一种旷古豪情变得遥远而亲切。还有《渔父》《卜居》《涉江》《怀沙》和《橘颂》……在他行吟苍茫的生命中，迸发出奔放与坦荡，如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缨洗发；如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足踏浪。
自古以来，中国学界对屈原的评价褒贬不一。孔子就质疑说：“未知生，焉知死？”中国是一个重生死的民族，自杀在传统的中国社会是个忌讳。然而屈原投江，在中国文化里没有了死亡的悲剧色彩，它在龙舟竟渡的风情中似水流年，在艾草粽香的生活中芬芳四溢。
郭沫若的历史剧《屈原》，塑造了屈原作为政治家和爱国诗人的光辉形象。他的性格特征是热爱祖国和人民，坚贞不屈，勇于和种种危害国家的邪恶势力作斗争的诗人气质。在郭沐若眼里，屈原忧国忧民的强烈情感，像火山岩浆般喷发出了震撼人心的“雷电颂”，屈原完全是一位痛恨黑暗、追求光明的使者，充满了美好愿望与浪漫主义激情。
诗人余光中以“高洁的烈士”与“不朽的汨罗江神”写屈原，他的《淡水河边吊屈原》《水仙操》《竞渡》《召魂》《汨罗江神》等诗作，写出了屈原坚持理想的高尚人格。有一句诗这样写道：“当我年老，千尺白发飘\该让我曳着《离骚》\袅袅的《离骚》曳我归去汨罗……让不朽的大江为我涤罪\冰肌的江水祝我永生……”
鲁迅也如此品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可见，一代文豪的崇尚之心，道出了如此精绝妙绝伦的比喻，也道出了两位中华精英的卓越风采，还有他们在中国文化中高不可攀的领袖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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