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之外 □许丽

关于出轨这个话题，老生常谈。但能把出轨之后的感情桥段也表现得如初恋般美妙的，恐怕也只有最近上映的电影版《昼颜》了。电影延续了剧集版的剧情，那些人妻出轨的细枝末节，经演员上户彩细腻投入的表演，淋漓尽致地展露在观众面前。

对于男主北野和女主纱和的相见、相恋以及事情败露后被迫分开的情节，电影并未交待。在电影里，原本分开的他们来了一次戏剧性的重逢，从而引发了这段耐人思索的感情纠葛。北野和纱和遵从北野之妻乃里子给他俩定下的“不再见面，不相互留下联系方式，不再和对方说话”的约定，北野回归家庭，纱和受到了失去工作和家庭的惩罚搬到了海边小镇，在一家小饭馆打工，每天生活得乏味又枯燥。她沉默寡言，单薄得令人心疼。而当她在海报上看到“北野裕一郎来小镇上讲学”的瞬间，立刻慌乱地不知所以。她忍不住跑去礼堂看北野老师，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北野愣住了，他甚至忘记了还有学生在等待他的回答，汗水，就顺着脸颊奔涌而下。那种意外和重逢交叠的惊喜，使整个礼堂内的空气都凝固了。“彼此不再联络、不见面、不讲话。”看似划清界限彼此各过各的，可爱情这种东西，怎能公事公办？如何公事公办？

礼堂一见，纱和由衷地笑了，笑得观众心都醉了，她真的是太开心了！这个把爱情当作是全部人生的女人，比起电影前十五分钟，她百无聊赖又颓废的样子，简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电影四分之一的篇幅，都在描述烘托重逢后相爱的悸动和甜蜜，整个屏幕都弥漫着恋爱的气息。他们每周一次在三浜公园见面，溪水潺潺，静谧的林中萤火虫若隐若现，俩人时而双双躺在木制栈桥上仰望星空，享受这如诗时光，时而孩子似的找寻萤火虫，手电筒照来照去，幸福而缠绵的表情绽放在两张青春的脸庞上，让人真心觉得，爱情实在是太美好了。他们沉浸在彼此相爱的故事里，都以为对方是世界上最对的那个人，都以为能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那颗丢失已久的、炽热的心。

不得不被日剧所折服，就在这样让人觉得被世俗不可接受的、不道德的、令人所不齿的关系里，观众确确实实嗅到了爱情的味道，但脱离道德轨道的感情再美好，又怎能称之为爱情呢。尽管剧中未提及各自的父母亲人，只由真心爱着北野的乃里子面临被出轨时的不甘心，而表现出的咄咄逼人、偏激、直至疯狂的原始最本真的反应来烘托这一孽情，但这背后的伤害是显而易见的。电影给了一个让爱停留在永恒的结局。永失所爱！纱和的爱情像萤火一样转瞬即逝几乎绝望到欲死，乃里子因爱生恨笑得令人毛骨悚然，还有老父亲无助的神情深深的叹息，这果真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

相较于老实木讷的北野，我倒是更欣赏帅气阳光的餐厅老板杉崎，在得知妻子出轨于自己的下属之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然后一个人离开伤心地——东京的大公司，来到偏僻海边小镇开了家小饭馆，看透了世间悲欢之后的他依然选择热爱生活。人们总是说，婚姻和爱情，一个是深思熟虑的抉择，一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恋爱是一回事，婚姻是另一回事。爱也好，恨也罢，欲望之外，对成年人尤其是已有家庭的人来说，更多的是道德和责任。从爱情踏入婚姻，不再是天雷地火的激情四溢，终究要变成一饭一蔬的细水长流。所以更多的人，把婚姻看成了一种契约、一种责任、一种维系。我更希望这世间每一份契约都不是冰冷的，每一份责任都不是生硬的，每一份维系都不是勉强的。

不要去动别人的奶酪，否则，你尝到不仅只有短暂的香甜，还会有无尽的苦涩甚至血腥。未长夜痛哭者，不足以语人生，我还希望纱和能汲取这血的教训摆正三观，痛定思痛之后能和喜欢她的杉崎走到一起，拥有真正幸福的婚姻，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在鸡毛蒜皮的琐碎里，爱得坦然，爱得温暖，爱得有尊严。

(作者单位：市第三人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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