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女子是谁
——读蒲松龄的《武技》
□陈启栋
读《聊斋志异》,那一个接一个的鬼狐故事,令人心往神驰,魅力了一茬又一茬。即令这篇不言鬼狐的《武技》,也感觉如嚼橄榄,回味无穷。
《武技》的大致情节是:有一个叫李超的人,向少林和尚学武功。自以为天下很难有敌手了,就遨游南北。遇到一位尼姑,两人过招,结果差点被打断腿。内容上是炫耀武技,思想上则寓示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那神秘尼姑是谁呢?读罢掩卷,笔者总是先想到这个问题。而要解答此题,就需研究一下那尼姑的神秘之处。
首先,是那女子武艺超群。“弄艺于场,观者填溢。”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敢于摆场练武,而且围观的人很多,说明武艺精湛,表演精彩。李超与和尚的一些言行,也能衬托出她的身手不凡。李超“遨游南北,罔有其对”,却打不过他老师少林和尚；而根据推断,他老师又一准打不过那尼姑。“僧惊曰:‘汝大卤莽!惹他何为?幸先以我名告之；不然,股已断矣!’”这一惊叹,足以说明,尼姑比和尚都厉害。一介少年尼僧,文弱女子,何以武艺高超?文中没交代,可谓神秘。
其次,是尼姑的修养也高。“笑与合掌”“尼拱手曰”“愿拜下风”“但笑不言”“孟浪迕客,幸勿罪!”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尽显文明礼仪。她是怎样修身养性、止于至善的?也不得而知。
再次,是尼姑与和尚的关系。“憨和尚汝师耶?”说明两人较熟。“此少林宗派也。”说明尼姑谙熟少林功夫；既然武艺高超,就该精通。但不可能出身少林,因少林寺中不可能有女弟子。“既是憨师弟子,同是个中人。”“幸先以我名告之。”显示尼姑对和尚很了解,都是精通武术的内行人。
还有,那尼姑一定长得很美吧……
那神秘尼姑是谁呢?这就很难下结论了。和尚的姐妹、亲戚、与他交过手的人等,都有可能。
那神秘尼姑到底是谁呢?这是一个不能解答也无需解答的问题。唯有此谜,方能给小说蒙上神秘的光环,赋予磁石般的力量,令人爱不释手,百读不厌。假如蒲公再现,将谜底揭穿,或许会意兴索然,导致小说的魅力和生命就此结束。
憨和尚呀,你只需要传道、授业,不需要解惑,就让那神秘女子神秘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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