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智慧□冯学望
今年“五一”小长假,我们一大家子又在老家欢聚一堂。二十多口人,四世同堂,好不热闹。几个晚辈的爱人是外地人,进出见母亲都用普通话“奶奶”地叫个不停,使年逾九旬的母亲整天笑得合不拢嘴。目不识丁的母亲竟然也能用普通话与晚辈简单对话。
听着母亲连“憋脚”都算不上的“普通话”,晚辈们都笑了,但也连连感叹:“奶奶也蛮有智慧哦!”
“有智慧?”我没有这样评价过母亲,可听晚辈这么一说,我还真表示赞同。
小时候,我们家就是典型的“慈父严母”型家庭。管教孩子一直都是母亲的事,父亲除了身教外,更多的是给我们兄弟以慈爱。每天“端起碗”的时候,也是母亲“说起管”的时候。母亲密切关注我们几兄弟的言行,纠正我们的不雅吃相,包括拿筷子的正确姿势,吃饭不能有咂嘴声等。母亲还天天教育我们上学要遵守纪律,努力读书,长大才不会吃没文化的亏。
在那文化生活极度贫乏的年代,每个月有一两次机会到方圆几公里内的别的村庄去看电影,那是我们童年最大的幸福。可是,由于母亲管束严厉,我能看电影的机会要比同龄伙伴少好多,以致伙伴们都取笑我胆子小,见识少。为这,我觉得在同伴面前很没有面子。母亲知道后,对我和同伴说:“考试是考书本的,不是考电影的。看电影以后机会还很多,读书过了就没机会了。”
在家里,我算是听话、文静的孩子,但有时也禁不住外面世界的诱惑。那年暑假的一天下午,在隔壁堂哥的撺掇下,我跟着他下河去抓鱼。那条河离家较远,落差很大,水从上游“轰隆”而下,形成巨大的瀑布。瀑布下,由常年河水冲刷形成一汪两个篮球场大的深潭。那时经常有人在那潭里炸鱼,过几天还会有大鱼浮上来。那天,我们就穿着短裤在那里“守潭待鱼”。我们收获颇丰,不觉已近日暮。待我们穿上衣服,匆忙收拾“战果”往回赶时,已是借着东升的月光了。回家路上,堂哥才跟我讲起那汪潭水的可怕程度:“水猴”“疯婆跳河自尽”等,这些可怕的传闻都和那潭水有关。
那晚,我提着一串足有两三斤重的鱼,兴匆匆地走进家门时,看到的是一脸怒气坐在火塘边的母亲。母亲一见我,立刻“呼”地站起来,夺过我手中的鱼串,使劲往门外一扔,鱼瞬间被人家的狗叼走了。接下来,等待我的自然是一顿痛骂。不久,隔着竹篱笆的堂哥家便传来“嚓嚓”的煎鱼声,鱼香也充满讽刺意味地向我飘来。我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过后得知,那天母亲知道我们到那河段去抓鱼后,早已坐立不安,担心我们出什么事,才做出如此过激的反应。
此后,“狂野”的举动便与我无缘了。在母亲的严厉管教下,我们几兄弟都很听话,个个知书达理、孝敬父母。
在村里,父亲忠厚老实、慈爱和蔼是出了名的,这更反衬母亲的严厉苛刻。但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母亲又是能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有一年春节前,父亲到集市去买过年的猪肉。晚上回来,母亲见买来的猪肉不肥,觉得父亲太好讲了,吃亏了,便大骂父亲一顿。第二天就是年三十,母亲照例高兴地安排我们过年的事。晚上,当香喷喷的菜肴端上饭桌时,母亲笑盈盈地对我们说:“又过年了,什么不愉快都留在年前。今年的猪肉瘦肉多,正好吃不腻,多吃点。”我们都高兴地吃起来。
在我们兄弟中,大哥是最懂事、最孝顺父母的,因此深得父母的偏爱。我们对大哥也引以为豪。我还在读小学时,大哥已上公社高中,每周星期六才能回家。那时,不管发生天大的事,大哥一回到家,父母高兴都来不及。有大哥的日子,我们家始终被和谐与幸福的气氛包围着。
一个秋天的午后,我在上学路上和同学玩水,弄湿了鞋。我就跟着同学把鞋脱下,藏在别人家的菜地里。等放学回来,发现鞋已不见了,我顿时心慌意乱。这可是我有生以来拥有的最好的新球鞋。我当时是哭着回家的,想到晚上肯定挨母亲责骂,我更加伤心。但我突然想到是星期六,大哥会回来,我便坦然了好多。
晚上,等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吃完饭后,我犹豫了很久,终于把丢鞋的事摆在桌面上。坐在我对面的母亲一听,脸刷的一黑,正要发作。这时,大哥微笑地说:“算了,明天大哥陪你去找吧!”母亲看了大哥一眼,一言不发。一场即将爆发的暴风雨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就这样,母亲严厉地管束着我们,但在关键时刻,她又总是把本该属于我们的幸福不折不扣地还给我们。
如今,母亲虽已91岁高龄,但身体还硬朗。看到儿子们都早已成家立业,四世同堂,她早就知足了。她当家时,竭尽全力管束孩子;人老了,什么都放得下,不糊涂,不啰嗦,不讨人嫌。这正是母亲的生活智慧啊!
每逢节日指迷津,奉劝后昆知感恩。
哺乳添衣时不误,教书授礼爱无垠。
小苗育出苍天树,少妇熬成白发人。
巷尾街头谈啃老,几多子女孝娘亲。
女清洁工
举帚牵来满路春,平凡身影日三巡。
芳心扫出清香界,眼底难容半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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