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防和司马懿被释放回家 32
“若你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断人生路容易，给人一条生路却很难。救人既是自救，这比杀人更需要智慧。你最好听他的，承认是因月旦评的口角怀恨在心陷害司马防。将谋逆做成私怨，我会替你求情，贤侄，你还年轻，不要把路走绝。”
杨修恨恨地瞪着他：“日后再向令君讨教。”守卫把杨修带了下去。曹丕深深叹服地对荀彧说道：“令君，想不到你连我也瞒过了。”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我还是去蹚了浑水啊。”荀彧慢慢转身而去。曹丕却是意气风发，充满信心地想着：“我找到制衡杨修的手段了。”
曹丕将刑场的风波汇报完毕，曹操听完大笑：“两个老废物，生出的儿子倒各有高招！”
曹丕道：“杨修欺瞒父亲，陷害大臣，理当问罪。”
“你下去吧，孤自有主张！”
曹丕欲言又止，不敢多说，躬身退了下去。曹操的脸沉了下来，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他忽然拔出剑来，一剑将桌案劈成两半。
郭嘉有些不安：“也许令君只是同情司马懿。杨修过于跋扈，令君敦厚君子，不肯坐视杨修玩弄诡计，也是常理之中。”
曹操大笑：“你也有自欺欺人之时！郭军师，你、我、荀令君，皆非寻常之人，岂可以常理度之！其实孤对荀令君知之甚深，最早让孤奉天子以令诸侯的人就是他，他的心中永远都有天子的。”
郭嘉试探道：“那司空打算如何处置此事，处置司马防？”
“怎么，你担心孤一发怒，又要伏尸百万了？”
牢房之中，火把摇曳，呻吟之声此起彼伏。曹操大步进来，身后跟着满宠，来到关押司马防的牢门前。他打了个手势让满宠开门，进入牢内，望着司马防说：“孤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们的盟友还有谁？可有荀彧、杨彪？”
“我，我不知道什么盟友！”
曹操看着司马防，忽然哈哈大笑，他扶起司马防：“司马公！对不住啦！”司马防愕然地看着曹操，眼露恐惧之色。曹操笑道：“这一次案情太大，牵连了司马公，让你受苦了！好在令郎已经为你洗刷了冤屈。”司马防两腿发软，站立不住，几乎靠在曹操身上。曹操道：“伤得重不重？能走动吗？”司马防颤声：“能。”
曹操扶着司马防慢慢向外走：“其实朝野都知道，司马公与我是老相识啦，当年还是你举荐我做的洛阳北部尉。如今，司马公也不会让孤太为难的，是不是？”司马防低声说：“下官不敢，不敢！”曹操满意地拍拍司马防的手，看着另一扇牢门里昏迷的司马懿，笑道：“果然求忠臣于孝子之门啊，他也放了！”
司马懿躺在自己的床上，明丽的阳光照射进来。他重伤高烧，额头上盖着湿手帕，嘴唇干裂，梦呓着：“爹，爹，别杀我爹！”
张春华坐在他床边安抚道：“爹没事儿，爹回来了！”
司马懿艰难地睁开眼睛：“爹！”
张春华努力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没事儿，都没事儿了，爹和大哥都回来了！”
司马懿虚弱地询问：“爹的伤?”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没有性命之忧，悉心调养即可。”
“那就好，那就好！”
司马孚和郭照抱着两个孩子走进来，张春华惊喜地起身：“师儿、昭儿！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司马懿红着眼眶，虚弱地伸出手抚摸孩子柔嫩的面颊。
郭照柔声道：“知道姐姐惦念，孚哥哥赶紧就带着我和侯吉把孩子们接回来了。”
风波平息，司马孚也是百感交集：“二哥，为了嫂子，也为了孩子，你日后行事可不能如此了！你丢下嫂子一个人，我们差点铤而走险，半路劫人了。”
司马懿感动又钦佩地握住张春华的手：“春华，你受苦了。”
“不说这些了，你这两天躲在哪儿啊，是谁伤了你？”
“我被荀令君的护卫刺伤，扔进河里，是你的汲大哥把我捞上来的。”
张春华瞪着司马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阴阳怪气的。”
司马懿虚弱地笑：“我哪儿敢。”
张春华想着他刚刚的话，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是荀大人？他不是救了爹吗？”
“他这一剑，也救了我，是我让令君刺伤我，配合我演一出戏骗过杨修。”
张春华气愤地瞪着他：“演得好，连我也骗了！”
“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他是否肯出手相助，半点把握也没有，告诉你，你更担心。想不到荀令君真的冒险救我，他这一番抛头露面，不知能不能瞒过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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