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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猪头,深情对望

潍坊晚报 2018-01-27 11:22 大字

□月因心生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童年和少年时期对于过年的印象,一个字:吃。

那年,父亲得了先进,奖励是过年可以买一个整的猪头。以前每人只许买半只,待客后家里人难得摊上几口。我是独苗,除夕夜能吃上一大块猪舌头。那香,如今还在脑回路里绕着呢,香得我怕连自己的舌头都会吞下去……

年二十九,猪头在父亲的自行车把上颠颠儿地回到家时,沾满了邻居的口水:“啧啧,你看人家谁多能窝子,挣了个整装猪头过年……”那时的人单纯,只会羡慕,没有嫉妒,没有恨。

猪头来家时,天都快黑了。父亲饭都顾不得吃,洗猪头,烧了沥青烫毛。晚饭后,母亲涮净大铁锅,猪头进去后,水位猛涨,都快到锅沿了。

那时还烧大锅底,母亲拉着风箱,忽哒忽哒,我被香气拉住,也不出去玩了,佯装在玻璃上就着水蒸汽画画,只等猪头出锅。

猪头煮好了,爷爷说:难得有只整的,留着祭完祖宗后再吃。我一听,立刻对那些总也不见踪影还要吃好东西的祖宗心生恨意。

猪头被搁进脸盆放到方桌上,因为大,整张嘴在盆外,像个调皮的孩子扒着门缝瞅人玩儿。家人在里屋忙着给花生米脱衣服,我就站在桌边看猪头。

红彤彤油亮亮的猪头,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它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着看着,我先是觉得它笑了,好像在说:“我多可爱啊,我好香啊,你来吃我啊……”我也想吃,但不敢,于是又觉得它的脸上有了讥讽:“胆小鬼,馋得流口水了也不敢动我……”我开始恨它,小声说:“你太脏了,你是在圈坑里长大的,你很臭……”可是,喷香的味道赶跑了我的话,再看猪头,还是很可爱。我想,它也许是猪孩子,一直被猪妈妈抱在怀里,不脏也不臭……

突然的,前两天的事情钻进脑子:后街有个小孩儿去河里打滑擦,掉进冰窟窿淹死了。奶奶帮着收殓,回来一直掉泪:“你说这家人这个年怎么过啊?那当娘的不待活活疼煞啊……”

再看这猪孩子的头,睫毛上居然有了泪珠。我心里酸酸的,喉咙紧紧的,好像看见一个猪圈里,猪孩子的妈妈又冷又饿,想想被杀死的小猪,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太悲惨了。难过就像决堤的水,从我眼睛里哗哗涌出来。

听见哭声,母亲探出头来,立刻喊父亲:快看,你闺女叫猪头馋哭了,赶紧割块口条给她吃……

(后记:那年我六岁,此去数十年,我与猪头肉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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