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烟火气
那样的人间烟火味,有着回不去的曾经
◎吴宇
稻田的旁边是一条通往云南的公路,公路旁有匹山,山上有个流传着很多传说的“老鸦洞”,小时候对这个“老鸦洞”很好奇,总想着去一探究竟。但是,家里的老人总说:“去不得去不得,里面危险得很。”
“舀豆花咯,舀豆花咯……”每天清早,家住桥头的刘奶奶就会推着载满刚出锅的热豆花的小推车,挨家挨户地吆喝着,在汽车还不是很普及的年代,那声音总能不受鸣笛声干扰地从小镇的街头传到街尾,那吆喝声在将小镇包围住的四面群山间徘徊一圈,碰撞出悠长的回音。
刘奶奶那回荡在我脑海里的吆喝声,打开了我对老家记忆的闸门。我的老家“吴家屯”,在黔西北红岩河畔的一个小镇上,那里紧邻云南,翻过一座山就能抵达云南边界。记忆中的它,不似世外桃源般清幽和美丽,却让人感到格外热情,似乎一条街上的人都是“熟人”,见了面免不了寒暄几句。一到赶场天,鼎沸的叫卖声、喇叭声就趁机钻进家里,仿佛要齐力把整个屋顶掀开。
到了傍晚,人烟散去,小镇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在夜色中沉寂下来。小镇的夜空仿佛一块黑色的大银幕,随着天色渐变暗淡下来的云朵退居幕后成为背景,月亮、星星则依次粉墨登场,直到慢慢地将这块幕布填满。这时,我就喜欢趴在窗边,听窗外的一片蛙声与蝉鸣。
小时候,我们一家人住在小镇中学的教师宿舍里,宿舍位于山腰间,视野十分开阔,从窗口放眼望去,斜对面就是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将稻田分成一块块的田坎,流淌着一股清凉的河水,这恐怕就是红岩河的其中一股了。
稻田的旁边是一条通往云南的公路,公路旁有匹山,山上有个流传着很多传说的“老鸦洞”,小时候对这个“老鸦洞”很好奇,总想着去一探究竟。但是,家里的老人总说:“去不得去不得,里面危险得很。”
于是,听信老人的劝告,在老家住了十余年,我都没有勇气走进“老鸦洞”去看一看。直到长大后才知道,这个神秘的洞穴已被成功申请为新石器时代遗址,这给我的家乡平添了一丝历史的厚重感。
在老家“吴家屯”,吴姓是大姓,人们家族观念也很重,由于我的辈分比较小,只要一出门,遇见的几乎都是“老辈子”,甚至有些刚出生的奶娃娃,都是我“爷爷辈”的,这让我一度很埋怨。但转念一想,这也好,在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不用费尽心思去想称谓,统称“老辈子”就好了。
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让我的童年变得很热闹,仿佛十里八乡都是亲戚,在路上遇见总会笑脸盈盈地互相打招呼。这样纯朴的民风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离家脚步的渐行渐远,渐渐消逝在记忆的长河里。
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慢慢地,大家都往城市里搬,小时候的玩伴们也都去了不同的地方就业,偶尔回老家一趟,再也找不回儿时的感觉。老家开始修路,从前的稻田被打成水泥地,人们在上面建了高楼,修了广场,广场中央还修建了喷泉。一到傍晚,人们就聚集到广场上跳广场舞,处处体现出这些年来物质文化生活日益丰富的景象。
然而,让我最怀念的,还是那一声“舀豆花咯,舀豆花咯……”就能响彻街头巷尾的空灵小镇,那样的人间烟火味中,有着我回不去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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