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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

北海日报 2018-01-12 00:00 大字

钢笔又叫硬笔,只能算是“硬笔”一种。除钢笔外,可称之为硬笔的尚有圆珠笔、签字笔、铅笔、蘸笔、塑头笔、竹笔、木笔、铁笔等。这硬是指笔头硬(笔头硬还有个说法,指某人写文章厉害)。

上小学五年级时,我曾经有过一支很好的钢笔。那是1966年,我父母便因病匆匆走了。祖母将我父亲遗留下来的一支钢笔给了我,对我说,这是你父亲最喜欢的一支金笔,你要爱惜它,好好的念书,别弄丢了。

祖母不说这句话还好,她一说,冥冥之中好像已有定分,这支笔注定是要丢的了。果然,不到一个月,我一直放在书包里的这支钢笔,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记得那是一支英雄派克钢笔,笔身是黑色的,笔扣银色,笔扣末端有一粒小圆珠,黄豆大小。笔尖金色,是不是金笔我就不太清楚了。

钢笔丢了,祖母说我:拿什么都丢,只有黏肉才丢不了。

因为这支钢笔,我得到了祖母“中肯”的评价。不过,祖母说得不错,我做事就是常常丢三落四,记性极差。

那时我们念中学是四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因为历史原因,没有人用心去学习。尽管不用心,各人学习的成绩仍然能分出好孬的。学习成绩差的同学,特别喜欢练习书法。他们甚至回家私下里练习,到了学校相互比拼,看谁的钢笔字写得漂亮。字写得漂亮的,就得到大家一致的称赞,欣羡。有两位练字的同学毕业后参军,到了部队,凭着一手好字,当了文书,提了干,退伍后留在城里安排工作。能凭着一支钢笔,觅得了一个终生的饭碗,这钢笔的用处,也算大了。

现在到了无纸化办公时代,除非是某种特殊场合,用钢笔的场合已经不多,大家身上都不带笔了。上个月我回乡吃同学酒席,时间过半,有个同学就说:“买饭票啦。”买饭票即是给礼金的另一种说法,意思是来这儿吃饭是要饭票的。于是推举一人出来,去找纸笔来登记名字,礼金数目,准备集中收钱后,一起交给主家。不过,酒席吃到这个时候,收礼的人已经走开,一时找不到纸笔,有人就拿一个烟盒撕开,说用这个来记得了。但有纸无笔,两桌二十多个同学,都是高中毕业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带笔。虽然有文化,但都不写字了。

当年念中学,我们谈论过一件事,当笑话。说是看一个人有没有文化,就看他的上衣口袋别多少支钢笔。别一支钢笔的,一定是中学生;别两支钢笔的,就是大学生;要是别了三支钢笔,肯定是教授了。一支钢笔也不别的呢?那是农民,大老粗,不识字,用不着钢笔啊。

可是,明明是高中毕业的,都是有文化的人,在这个时代,怎么就成了“没文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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