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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寒江被南枯箕家将追打 20

大江晚报 2017-12-20 01:00 大字

那家将又一鞭抽来,穆如寒江却俯身向前一冲,钻到马肚子下,拔出腰间短剑一挥,割断镫绳,抓住那家将的左足一拉,那家将哎呀一声摔栽下来。穆如寒江却一个翻身从另一边跳上马背,纵马而行。那家将一只脚却还在镫内,在地上被拖行,急得大声叫骂。

“你叫爷爷,我便饶了你!”穆如寒江在马上大笑道。

“出人命了,小贼要杀人了!”那家将不停喊骂。其他家将策马围追穆如寒江,街头一片大乱。

穆如寒江从自家府门前行过,那里是两街间的一条直道,宽阔无人。整个天启城中除了皇宫,只有穆如家门前有这样宽的云州白玉石铺就道路。他并不回府,只从府前直冲而过。门口家将看见,叹一口气道:“三公子这又是和谁打起来了?”

正说着,那后面所追之人赶来,一看是大将军府前,全吓得跳下马来。原来此门前,除了皇族和穆如世家,谁也不能乘轿骑马。他们绕路追去,至一路口,只看见那马,不见了穆如寒江。四下找不见,猛一回头,发现少年正在街边摊前和人聊天呢。家将们大骂着上前,又要追打。

穆如寒江抓起摊上面糊掷在几人脸上,正要飞跑,忽听背后有人喊道:“寒江贤弟。”

穆如寒江一回头,看见一匹赤红如霞的骏马,马上坐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头戴玉冠,两根外白内赤的翎羽飞扬,身披细银链甲,背着镶金铁胎弓,像是刚从城外习射回来。穆如寒江一见笑道:“原来是你?”

那几个家将抹去眼上面糊,转了好几圈,才摸到穆如寒江身边,大骂着抽出刀来。突然听见有人大喝:“大胆狂徒,皇长子在此,竟敢放肆!”呼啦啦身边突然寒光四射,围满了举刀的侍卫,那全是真正的重甲羽林卫。

几人吓得连忙跪了下去,也没看清皇长子在哪里,向四面胡乱磕头。

那马上所乘少年,正是皇长子牧云寒。他皱眉道:“你们是哪家的家奴?连穆如家的三殿下也敢追打?”

那几个家将一听,吓得更是直接趴在了地上。哪想到那个衣裳破旧满头乱发的小子,竟是穆如世家的少殿下!怪不得他从穆如府前纵马冲过去时,府门的守军只当没有看见。

“小人们是……是南枯大人的侍卫。”

“此事因何而起?”

“这……只因穆如小殿下……他……他惊了南枯大人的车驾……”

穆如寒江冷笑道:“那你们挥着鞭子,一路上又惊了多少人?”

“只怕是误会了,南枯大人现在何处?”牧云寒笑问。

半刻后,右仆射南枯箕气喘吁吁赶来,远远就跳下马,步行到牧云寒面前跪倒:“微臣参见皇子殿下,参见穆如三殿下。”

“南枯大人请起。”牧云寒挥手道,“今日之事,我想……”

南枯箕忙道:“是微臣错了。微臣不该街头直行,冲撞了穆如殿下,罪该万死。这几个有眼无珠的家奴,就交与穆如殿下处置,或由微臣亲自鞭打至死。”

他汗如雨冒,伏地大说自责之语。穆如寒江却最不愿借自己家势撑腰,见这人这样,顿觉无趣,说道:“杀他们作什么?都是替你当差。我用弹弓惊了你的马,你们的人也打了我的兄弟,追了我好一路,这事就算扯平啦!”说罢掉头便走。

这事对他来说便已然过去,却不知在南枯箕心中,是多么大的一宗仇怨。

“穆如世家的气焰越来越不得了,简直不把我们南枯家放在眼中。穆如槊见仆射大人您就从来没有笑脸,现在还纵容他家幼子行凶——若是这孩子长大了,还不把仆射大人您、把皇后娘娘都踩在脚下了?”仆射府中,一个黑影正在南枯箕身边窃语。

南枯箕冷笑着:“把我、把皇后不放在眼里,这是应该的,他们穆如世家有这个资格;但是……把陛下不放在眼里……那就太不应该了。”

“可是……穆如家对牧云皇族似乎还是忠心耿耿啊……”

“你懂个什么!任他多忠心,手握兵权就已经是大错了。虽然当年太祖立誓愿与穆如家永世兄弟相称,共享天下,但并不代表当今皇帝也想这么做。陛下有时只是缺一个理由。”

“……明白了,小人全然明白。”

“此外,那皇长子牧云寒,一向对我没有好脸色,觉得我借了侄女是皇后娘娘的光才身居高位,却对穆如世家亲近得很。若是这位将来立为太子继了帝位,我们这些人也许全都要被扫出天启。”

“现在究竟是立皇长子为太子,还是立二皇子,陛下也正犹豫呢。二皇子虽非皇后亲生,却是皇后一手抚养长大,若他继位,大人可无忧矣。”

“怕就怕穆如世家挟一干武将要力推长皇子继位。他们手握兵权,如果……陛下也正忧心此事。你可去探探穆如槊的口风。”

“小人这就去办。”

这日大将军穆如槊回府,穆如寒江想去参见,走过廊边,却突然听到前厅父亲在与人谈话。

“皇长子和皇次子都已近十五,宫中有传言,年内就将定下太子。大将军更看好哪位皇子?”

“寒儿热衷习武,天份过人,一般武将都已不是他对手,将来上阵厮杀,必是一员勇将……”穆如槊话音中透出赞赏之意。

“皇长子是先穆如皇后所出,与大将军最亲,经常去军营向您请教武功兵法,早已把您视为恩师亚父,看来穆如大人也颇为欣赏长皇子啊。”

“呵呵。”穆如槊大笑道,“的确,我若有子像牧云寒一般便好了,他日后必能勇冠三军,武艺气概,都不是几个犬子可比。”

“那么大将军是希望皇长子为太子?”

“若寒儿不是生在帝王家,我必请旨封其上将,征讨四方,可令天下敬服。只是,这治理天下,却并非只有武功战技便可啊。寒儿生性爽直,处事只有对错,出招只论生死,有话讲于明处,不爱使诡计绕弯子,这样性格,却只怕做了皇帝,易为臣子所惑。”

“那……自然有穆如世家辅佐身畔,提醒监察,可保无忧。”

“哈哈哈!”穆如槊抚须而笑,“寒儿如今倒是听我的话,可是将来也难保有人去他面前说我的坏话。做皇帝的,终究还是不愿受人管束,孩子大了,自己父亲的话也未必会听,何况是他人。”

“那么……大将军觉得二皇子如何?”

“哦,牧云陆倒是做皇帝的好材料啊,我与他交谈几次,虽然气质稍显文弱,没有寒儿的霸气,但是谈吐举止得体自然,看得出是心思细密、情不外露之人。而且据说他已熟读史册,著文把前朝帝王得失分析了个遍,连太傅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这样的人,可为帝王。”

“怎么,大将军竟是赞赏二皇子的么?可大将军与皇长子既是至亲,又交往甚密,二皇子与嫡母南枯皇后可能还担心大将军不喜二皇子呢,何必造出如此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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