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19版) 细节的琢磨 “我极力说服导演去掉我和燕子的激情戏”
段奕宏《暴雪将至》《记忆大师》
笔者:电影中,余国伟作为劳模上台讲话,那场戏给我一种很虚妄的感觉。你当时演这一场时的心态是怎样的?
段奕宏:我没觉得悲剧,我觉得无上的荣光。小时候,我从一年级开始戴红领巾,表现得优秀就有小红花。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捡煤块,然后就给小红花。我们那时候埋头苦干找煤渣,煤渣都被捡完了,我就去自己家煤库里面拿半桶煤,送到学校。对荣誉的渴望,让我想尽一切办法拿小红花。
荣誉感没有错,但是,荣誉感可能给人带来扭曲,一些人走歪门邪道,就是心术不正嘛。余国伟太在乎荣誉了,他在台上说“我要活出余国伟的精彩”,一点假没有,正因为这种情感,让他无法把控自己,越陷越深。
笔者:这场戏在电影结尾有个对应,一个工厂的老工人跟他说,1997年从来没有劳模表彰。这种记忆上的错位,你怎么看?
段奕宏:我一直很在乎,余国伟在监狱的十年中经历了什么,那个十年对人的改变 ,我 很 感 兴趣。因为我之前也在监狱拍过一些戏,我们很容易想当然,拍(服刑结束出来)走出大门,非常激动啊。后来觉得不对,比如重刑犯,他每年对自己走出去的期盼是不一样的,五年、三年、一年、半年、三个月、一个月、七天都不一样。
笔者:具体到余国伟在监狱里的变化呢?
段奕宏:十年前的荣誉,很有可能,余国伟在监狱里花了五年时间想这事儿,“我太傻了,我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他走过的每一步,揉碎了一点点想。走出监狱,面对人家对他记忆的质疑,他不再计较。
笔者:江一燕扮演的燕子以及灯光球场的女人,这两个女性角色同余国伟的关系很有趣。尤其是余国伟对燕子的感情,很复杂,有情感的羁绊,也有功利的东西。
段奕宏:余国伟为什么给燕子租一个理发馆,把她当成诱饵(引罪犯出来),一定有这个想法。如果你非要追寻余国伟什么时候有这个企图心,这种模糊是我们想要的。余国伟看到燕子的照片,美与不美,喜欢与不喜欢,是否起了(让燕子做诱饵)的念头,那一刻是复杂的。他对燕子的情愫肯定有。
原来剧本里有激情戏,我极力说服导演去掉我和燕子的激情戏。为什么不能发生激情戏?导演说“你们发生了激情,有了感情再去追回来”。我说“不对,这种套路我们都见过,那是失控的余国伟”。我们撇开男人原始的欲望,余国伟引诱罪犯出洞的思路很清晰。他拿了燕子照片,租了美发馆,然后两人四目相对产生情愫。这种处理要高级。特意安排激情戏,就太实了。他追求的是荣誉感,他要控制自己和燕子的情感,这是真憋屈。而这样的控制,他认为是安全的。每次,他都等燕子的美发馆的门关上,他才走。戏里,燕子出去买粥,人不见了,余国伟吓得不行,这是人性,他不想有一点纰漏。
笔者:相对燕子,灯光球场的女人在余国伟眼中,就是一种原始冲动和利用。是吗?
段奕宏:对,这是还原他男人原始的欲望,不做这种事,也会有人怀疑他不正常。
笔者:燕子最终自杀的这场戏,有些观众觉得情节设计有点生硬。这个女人一定要这么极端吗?
段奕宏:这场戏的创作,我们当时是有些担心的。最初看到剧本,我觉得有些地方在顾及余国伟这条主线,电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物,每个人和主线都有联系。原剧本中,燕子手腕上的(自杀的)刀疤都没有,就是想突出这个女人有点神经质,现在有这个刀疤,说明她是有故事的,否则太突兀。
(下转2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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