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时代的语言说自己的话
□周正
最近,作家杨早发表了一篇题为《现代汉语词典——正在毁掉中国孩子的创造力》的文章,吐槽出版社编辑校稿过于遵从《现代汉语词典》,继而引申到社会对语言的过分规范影响了青少年未来的语言个性发展问题,以此讨论语言规范的必要性。
杨早说,“《现汉》(《现代汉语词典》的简称)这本权威的词典,怎么会妨害我们的写作?这就是著名的菜刀理论:菜刀本来是厨房工具,怎么就成了杀人的凶器呢?”
对于作家来说,语言规范有没有必要?当然有。但是将语言规范到“出错即扣钱”、“现汉首选”的地步,确实是过了,忘了个性的语言才是文章的生命力保证。不过,我对笔者举的一个例子却持保留意见:说某小学老师批改造句时,“‘羊儿在坡上吃草\’算对,‘山坡上,羊儿在吃草\’就算错了。”
依我这样一个小学老师看来,这样的老师并不多,这样以偏概全,对我们是有些误解了。汉语词条规范后使得词汇量减少,也许是个问题,但未必会真正影响到青少年未来的语言个性发展。问题的症结所在,应该是在对“文人”的尊重和表达自由上吧。
犹记得初中时代曾学过的一篇课文,鲁迅先生的《少年闰土》。不管是70后、80后还是90后,相信都学过这篇文章。文章很经典,但是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一个“猹”字。在描写闰土月下刺猹的部分,这样注释,“鲁迅先生回忆:猹字是我据乡下人所说的声音生造出来的……我现在想起来,也许是獾吧。”我非常认真地查了一下到底什么是“猹”,结果百度对“猹”的解释如下:“猹是鲁迅小说《故乡》中出现的一种动物,‘猹\’字第一次出现,是在《故乡》中,是被鲁迅造出的一个字。猹[chá]野兽,像獾,喜欢吃瓜。”我不禁感慨,原来这个字真的不存在,竟然真的是被鲁迅先生“生造”出来的。鲁迅先生写作的严谨性令人咋舌,一代文豪,怎么搞不清楚的东西也可以写出来呢?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改呢?后人使用文章的时候为什么不做校对呢?竟然还真的“造”了一个字出来。
再后来对鲁迅先生的文章学得多了,才知道“猹”字的问题并不算什么,《狂人日记》《祝福》《记念刘和珍君》等很多篇文章中都有错别字出现,课文注释往往也就是用“……通……”来标注一下罢了。但是尽管这样,鲁迅先生的文章依旧经典,且并未被“修订”,我想原因一是因为对鲁迅先生的“尊重”,二就是因为我们读文章,读的不是个体的字词,更多的还是其中的意蕴吧!
汉字的历史可追溯至4000年以上,数代炎黄子孙文化、历史皆不相同,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表达方式,古人凝练,今人直白,每一代人都在说每一代人自己的话。鲁迅先生经历了中国近现代史上变化最大、最剧烈的时期,这段时间的语言文字变化也十分巨大,文体改革可以分为“新文体”“白话文”和“大众语”三个阶段。这些变化自然会反映在他的作品里。我们保留下来的不仅仅是一篇篇文章,更是对一个时代的还原,一段历史的记录,一份对作者深深的敬意。
时至今日,虽然有很多“规范”在前,但并没有耽误新青年们“创新”,像“累觉不爱”“不明觉厉”“喜大普奔”……托信息时代之福,新词汇层出不穷,翻新得比任何一个时代都快得多,这些词汇也是新青年们在用自己时代的语言说着自己的话。慢慢地,也许有些词汇,也会走进“现汉”变成一些“规范”,变成我们这个时代的印记。
规范源自传承,创新更始于传承,二者矛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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