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中国人的心灵史
□彭忠富
王充闾最近出版的《国粹》,堪称一部形象化的中国人文传统史,也是一部中国人的心灵精神史。本书包括《传承:文化自信》等四章,收录了《中国心》《鸿蒙开》等三十五篇文章,它以优美的散文阐释中国人文传统、讲述中华五千年波澜起伏的往事,通过对先祖、人文、河山、传统的认知和感悟,写出了中国传统的人文情怀、精神世界、心灵空间及中国文化特有的理念、智慧、气度、神韵,让人们身临其境地感受中华民族的沧桑正道,领悟日常的安生立命之道、斯文优雅的人生理念、生存处世的生活智慧,增添中国人心灵深处的文化自信和自豪。
譬如在《广陵散》中,作者对于魏晋的社会思潮和名士风采进行了条分缕析的梳爬整理,让我们了解了阮籍、嵇康、刘伶等“竹林七贤”的怪诞行为之根源所在。魏晋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大动荡时期,攘夺、变乱是这一时期社会政治生活的主旋律。统治集团内部篡弒频仍,政权更迭繁复,战乱连年不断,社会急剧动荡,给普通民众造成了极大的苦痛,士人群体也未能远祸。因此,《晋书》中说:“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竹林七贤在生活上不拘礼法,清静无为,聚众在竹林喝酒,纵歌,作品揭露和讽刺司马朝廷的虚伪。他们的不合作态度受到司马氏朝廷的嫉恨,其中嵇康被杀害,阮籍佯狂避世,刘伶更是终日陷于醉酒之中。
从社会时代来考究,嵇康、阮籍等人都是失败者,都是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但从他们个人的角度来看,却又获得了很大的成功。作者认为,魏晋文化跨越两汉,直逼老庄,接通了中国文化审美精神的血脉,同时,又使生命本体在审美过程中行动起来,自觉地把对于自由的追寻当作心灵的最高定位,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实现了生命的飞扬。当我们穿透历史的帷幕,直接与魏晋时代那些自由的灵魂对话时,更感到审美人生的建立、由心灵的驰骋,是一个多么难以企及的诱惑啊!
本书把人文传统与优雅汉语完美结合,富有诗情画意又极具激活力。这源于王充闾科学的读史方法,“读史,主要是要读人,而读人重在通心。读史通心,才可望消除精神障蔽与时空界隔,进入历史传统深处,直抵古人心源,进行生命与生命的对话。”中华文明上下五千年,试问世界上有哪个民族或国家能够传承如此悠久的文明。那些博大精深的优秀传统文化,是我们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是我们文化发展的母体,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
《国粹》
王充闾著
北京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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