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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并不遥远

淮河早报 2017-11-13 08:51 大字

我的表妹杨雪,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一个二线城市,做办公室文员。闲暇时间努力考各种证书,拿到了注册会计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财务主管。

转眼,年龄蹉跎到了28岁。杨雪不敢回家乡的小城,过年更甚,妈妈会把自己唠叨死,让自己赶快找个人嫁掉。

年后妈妈同学聚会,五十多岁的妈妈们在一起谈论的是孩子们的婚嫁问题,一个妈妈说起了她儿子林华,也在杨雪上班的城市,比杨雪大两岁,IT程序员,家里正准备筹资首付买房,两个妈妈一拍即合,就撮合了两个人的见面。

见了几次面,两个人感觉还可以,因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很相似,就按照家乡的风俗,两家双方父母见了面,走了个程序,不到一年,两个人结婚了。

一年后,杨雪生下了儿子,半年后杨雪歇完产假去上班,婆婆过来帮忙带孩子,林华的妹妹研究生毕业了,也从外省投奔过来,在这个城市找了工作。

原本两个人的小家庭,一下子变成了熙熙攘攘的大家庭,家中原来安宁祥和的秩序,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杨雪每天下班回到家,推开门就是乱哄哄的屋子,婆婆见杨雪一下班,就把孩子扔给她。杨雪也是个随和性格的人,体谅婆婆带孩子不容易,就让婆婆歇歇。

杨雪一只胳膊抱着儿子,另一只手做饭。忙碌一阵子,饭菜端上餐桌,林华和妹妹也下班回家,一家人就着温馨的灯光就餐,看起来也挺温馨。

事实上,一家人住在一起,也未尝不可,可所有的家务活都是杨雪一个人干。林华是个孝子,回到家第一句话就是:“妈,你带小贝累一天了,你歇着吧!”

婆婆也是个眼皮活的人,一看到儿子就拍着胳膊说:“你看啊,抱孩子累的,抬都抬不起来了!”林华懂妈的意思,常会站在妈的背后,给她捶捶肩。娘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其乐融融地聊天,说笑。

杨雪抱着儿子在书房读绘本,做游戏,垒积木,时不时听到客厅里传来欢乐的笑声,只有羡慕的份,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硬生生地成了外人。

·2·

矛盾还是爆发了,儿子小贝拉稀,杨雪要带儿子去医院治疗,婆婆不让,坚持土方子,说自己俩孩子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林华也在一边帮腔,说:“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听妈的没错。”

两天后,孩子严重脱水,脸色蜡黄,全身开始抽搐不止,杨雪抱起儿子就去了医院,医生严厉斥责他们:“你们这是怎么做家长,再晚来一会就会没命了,到时候后悔也晚了!”

林华这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是最终忍着没说亲妈一句不是。

周末的一天,杨雪出差早回来了半天,进屋却听到婆婆在教唆林华:“这房子是我们家出钱买的,他们家就是装修了一下而已,你妹妹在这住,是理所应当的,你看她眼皮抬的,两个人挣钱养家,你的工资还房贷,她的工资做生活费和日常开支,这都是正常的。傻小子,你要自己攒点私房钱,年终奖和奖金要私下留着,别让她知道。你妹妹以后要成家买房,老家人情来往也用到钱,你别心里没数。”

林华拍着妈妈的肩膀说:“妈,不用你说,我心里一直都有数的。”

杨雪突然感觉后背冷飕飕的。蓦然发现,这两个人是多么陌生。

·3·

单位里的女同事,中午就餐后,经常会在一起闲聊,说:“女孩子谈恋爱时,一定要到男朋友的家里去看一看,和他们家人在一起吃一顿饭,看看他爸对他妈的态度,以后就是老公对你的态度,这个很准的,原生家庭带来的东西都是根深蒂固的。”

杨雪当时没注意,只是近几年才发现,公公是企业退休的,有些自卑,婆婆是教师,公公这个工人阶级一直屈居于婆婆这个知识分子之下,平时喝点酒,就找婆婆的茬,有时候还会动手动脚,两个人打打吵吵了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了兄妹俩成才。

婆婆娘家父母去世的早,跟着嫂子长大,嫁给公公,公公父亲去世得也早,一直和妈妈相依为命,婆婆一直在自己的婆婆手下卑微生活了一辈子,公公始终站在自己妈的阵营里,对婆婆挑剔了一辈子。

公婆感情很淡漠,婆婆抓不住公公的心,一直牢牢地把儿子抓在手里,对其寄予了全部的依赖和情感,所以,作为儿子的林华,一直不敢辜负妈妈,妈妈就是有天大的错,他也不敢违抗,因为妈妈一生过得苦。他从心底,也是希望妻子杨雪站在自己的阵营里,一同来孝敬妈妈。

杨雪感觉自己结了个假婚,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己始终是个外人。丈夫林华,虽然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全部的精力依然用在了自己的原生家庭里。

好的婚姻生活,都是夫妻关系放在首位,林华父母的婚姻生活是畸形的,父亲把一生的情感寄予在辛劳一生的妈妈身上,只做孝子,不做贤夫。林华在根深蒂固的家庭氛围里,长期受到熏染,自己走进了婚姻生活,也在步父亲的后尘。

杨雪希望她的老公能够幡然醒悟。

·4·

儿子小贝一岁半断奶后,婆婆要强行带回老家,公公常年一人在家,生活太孤单,也不能让他们晚年长期分居。

林华亲自开车送妈妈回家,在家里陪爸妈过了几天,爸爸老了,也收敛掉了身上所有的坏脾气,爸爸说:“你张叔你知道吧,一辈子对你张婶非打即骂,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前晚上,两人吵完架后,你张婶洗完衣服,做完所有家务,说累了,就趴在桌上歇一会儿,谁知道却从此没有醒过来。你张叔从此后衣服自己洗,饭自己做,所有的活自己干,这才知道自己错了,心里愧疚呀,让自己的妻子跟自己寒心寒凉地过了一辈子,而自己从来就没把她当一个妻子去疼爱过。”

爸爸说着,眼泪糊满了一脸,妈妈也流泪了。那几天,林华看到爸爸确实像变了一个人,给妈妈做好吃的饭菜,和妈妈温柔地说话,妈妈脸上绽放了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光芒。

林华回来后,彻底反思了自己的行为。感觉自己何尝又不是爸爸的翻版?

林华知道,杨雪不舍得儿子,不愿和儿子分离。可辞掉工作专职带娃,还真是舍不得这份工作,这也是她不断努力争取来的。

林华去家政市场找了一个中年阿姨,来照看儿子。三岁后,儿子上了幼儿园,一切就步上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杨雪年底升为财务经理,恰逢两人五周年结婚纪念日,在烛光晚餐的摇曳里,杨雪被红酒熏染的脸颊泛红,林华很愧疚地说:“以前是真的忽略了你,你一直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我要特别谢谢你,夫妻才是组成家庭的重要支柱。”

林华开始用实际行动弥补愧疚。节假日,林华会带着杨雪和儿子出去度假,或者参加各种亲子训练营,欢乐的笑声,又开始笼着这个幸福的小家。

林华有意训练儿子的思维习惯,平常和儿子对话,总是说:“我们都是男子汉,我们家就你妈妈一个女生,男生保护女生是天经地义的。”

林华对杨雪点点滴滴的爱和呵护,儿子早已耳熏目染,对于男人来说,对孩子最大的爱,就是好好爱他的妈妈,给孩子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 朵 灵 据 知音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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