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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看官 出门问天

烟台晚报 2017-11-10 09:19 大字

刘文权在渔民的生活中,“告状看官,出门问天”已成习俗。有许多精炼、准确、易记、易传的气象谚语,涉及捕捞养殖、航海行船、潮汐潮流、节令物候、渔汛渔场、渔法渔具、生活哲理、渔德渔风,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和浓郁的海洋气息。

风帆时代没有气象预报,人们凭天气、海况、物候、征兆来预测天气。在动物的特殊行为中总结出“鸭子侧脸看看天,刮风下雨不过三”,“燕子低飞蛇过道,大雨立刻就来到”;从麻雀早晚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规律中,预知“朝吵阴,夜吵晴”;在“马蔺开花,鲅鱼来家”、“椿头一寸,加吉一阵”、“路上柳树绿,海上见刀鱼”的物候现象中预测渔汛。

闯海人通过长期观察与实践发现,岛屿雾的规律是:“早晨雾露头,中午晒死牛”;平流雾的规律是:“东海雨哗哗,平流雾来家”,而“朝看东南,夜看西北”和“朝红不出门,夜红行千里”,则从云彩的浓淡和颜色来预测天气的变化。诸如指位星打闪,星追月、日晕、月晕等现象,也可作为判断天气变化的依据。

在日常生活中,由于昼夜温差变化,往往出现早晨大霜、水缸“扎裙”(水缸外表与水位相等部位出现水珠)等现象,可作为气象变化的前兆。有趣的是,有的老渔民患有腰腿疼或身有刀口伤疤,每当天气变化时,即有反应。对于这种疼痒现象,说是“雨天痒,阴天疼,不疼不痒只管行”(行指出海),人称这是感觉预报。

海岛灾难,历以风灾为魁。渔家在数百年的闯海生涯中,摸透了风的脾气。“二月二,土地爷爷大褂拎”、“三月三,前三后四暴必准”、“九月九,渔船不打江边走”、“西风向北,越刮越凶;北风向东,越刮越松”、“西风腰杆硬,东风夜向南”……这些说的是规律性的风力与风向,还有根据风的个性,判断出“朝刮三,夜刮七,不晌不夜刮一日”、“西风当日住,不住刮倒树”和“春天的风陆上猛,秋天的风海上凶”。

在渤海海峡一带,常有一种突发而难防的变向风,使渔民的生命财产蒙受巨大损失。于是,渔家以高昂的代价换来了“船在坞,人在铺,莫忘掉头风来堵”的教训。如,船的泊位是防东北向大风,而顷刻间,西南大风骤起,180度的调向风,竟把隐蔽的泊船暴露在迎风处。因此,转航中的海难事故,多有发生。

这些在特殊气象条件下所产生的哲理格言,经过风浪的磨洗,岁月的考验,成为“祖传验方”,代代沿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

长岛渔家自1954年开始在渔船上配备收音机,可收听气象预报。那时,船上有专职负责收听预报的。如有大风警报,山顶岸边显眼处的高杆上,就会升起风信球,在水产部门和渔业监管站部门的小黑板上,都有天气预报的发布,每当风暴来临前,从省到市,从县到乡,逐级下达大风信息,村里的广播喇叭,一遍遍地广播防风通知,渔民们收港避风,加锚固缆,以守势备战、抗灾、减灾。在岛上,人们一见面,天气预报是必聊的谈资,特别是大风警报,更是头号话题。出岛、进岛,开会、工作,都要看天气而定。而今,在村委的房山墙上,LED屏幕的天气预报轮回滚动。那回,一位88岁的老船长问:“明天有没有风?”孙子附耳告诉他:“明天、后天都是好天。”老人不禁感叹:“有钱难买先知道。”在安享现代气象服务的今天,重温那些辈辈相传的气象谚语,渔家人怎能不感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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