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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马路对面等你(七)

黄山晨刊 2017-11-01 14:53 大字

□江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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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余能能,是一个多月后,她坐在我家门口台阶上,背着一个像是新买的挎包,鼓鼓囊囊的。天空飘雨,越下越大。我本来准备直接去驾校,想着脚上鞋子要换,顺便拿把伞,就约在家里见面。

“嗨,你最近失踪了啊?”面对那张白惨惨的没有化妆的脸,我故作轻松地说。

余能能一如既往占据我俩对话主导:“进去再说。”她一屁股坐在距门边最近的凳子上,环顾四周,眼神空落落的。我打开冰箱,里面除了几天前煲的汤,一把起码放了三天的青菜,什么也没有。我问她要不要吃面,她说不用。

“钱我能不能迟一点还给你?”她喝了口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乞求。

“没事没事,我不急用。”一锅骨头汤我能喝三天,有时配馒头,有时放青菜、面条进去煮,这是刚工作时练就的本领,省时省力省钱,最近又启用了,且感觉不错。

“你能不能再借我一千?”她不无挣扎又尽量轻松地说。

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你要两千干嘛?”也许是以此来缓冲下思绪。她说弟弟那边的事情没有完全解决,对方术后恢复不好,家长失去了耐心,要更多钱来填。

“你是不是应该和家人商量一下呢?”此刻,我知道自己是阿崔附体,当然,我和阿崔本质是一类人。

“没法商量,我爸妈就觉得弟弟是我的事,这些年也基本是我在管他。”她的口气不容置疑,眼神却不无期待。

“是不是弟弟欠下再多,也要你一人挑?”尽管我知道答案是肯定的,还忍不住问。她点点头,神情转而凝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她把我推向了道德的深渊。

“这个月工资还没发,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我把钱包里所有的掏出来,自己留了五十。只有四百块,她大概觉得相差太远:“你的余额宝呢?”

余额宝里的钱勉强够我吃饭,但我没说,我说我要走了,教练等着呢。她说她没有伞,我们又不顺路,她能在这里呆一会儿么,等雨小一点就走?她的眼神又恢复到开始的一丝乞讨,我想找第二把伞,但最终还是选择让她独自呆一会儿。

我甚至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选择放弃直觉。墙上的电视没了,房间的抽屉全被打开,紫水晶手链还在,我的西铁城手表没了,苹果AIR笔记本也不见踪影。我边骂着脏话,边整理自己一百多页的稿子,它明明用大铁夹夹住,明明没有任何价值,却散落一地,因为没有编写页码,我简直要哭了。

我打电话给余能能,手机关机。按下110又掐断,我的手抖到不可抑制,大概花了两分钟给她发一条微信:给你一天时间把东西还给我,不然我报警了。一晚上我都在整理房间,竖起耳朵听手机声响,没有回复。

晚上10点多,我忍不住报了警,电话那头说:“你先联系那个人,你联系不到,我们去把她抓起来。”

我发第二条微信:我已经报警了,你自己看着办。大约一分钟后,余能能骂了句,说你居然报警了。我反而冷静下来。她丝毫不妥协:你销案,两天之内我把东西赎回来给你。我没有去做笔录,而是静静等她消息。第二天,她说:百度里本市二手家电的第一家,你自己去赎吧。

我跑到那家二手家电收购店,说昨天下午你是不是在惠民小区收了一台二手电脑和电视机,老板说是,电脑是苹果的。我说这是赃物,我已经报警了。老板听了支支吾吾,老板娘挺着大肚子从里间跑出来,中气十足地说:“什么赃物?觉得卖便宜了不想卖了吧!别在我面前演戏了,告诉你,东西都卖出去了!”我问她要不要找警察来问,她听出我话语里的笃定,口气软下来,说电脑还在,九百块钱一分不能少,那台电视机已经被人用一百五十块买走了,而他们只赚了五十。

等老板娘转身去里面拿电脑,老板轻声细语:“真看不出来,那姑娘让我上门去拉电视的时候,说是要搬家,还问我跑步机要不要,我说没人买,又让我把空调拆了,但拆空调我要请人,她又急着走,就没拆。”

原来余能能一个月前就跟单位辞职了,就是她说请假一周的时候,没人知道她的具体去向。

阿崔说我脑子进水,问我的西铁城有没有下文,我晃动手上的紫水晶,说戴戴这个也不错。透过那些紫色的玻璃珠子,仿佛还能看见余能能在我生活里投射的影子,以至于她的消失留下了巨大的空洞,在这个空洞里,我不禁想问:她有弟弟吗?她对我只是步步为营吗?如果我补上那六百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去了哪里?这些问题最终使我耗尽心力,我的想象无可企及。

很多时候,我选择一厢情愿地惦记她踩过的马路牙子,看一个等待别人的陌生人;听她帮我存的披头士乐队,她说她最喜欢LetItBe,旋律优美,歌词挺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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