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儿沟 爱上城口(四章)
[摘要]爱上城口(四章)
□符纯荣
一匹溪水,将一声隐遁的鸟鸣复又拉长。
随之泄露的一截安谧、一段清凉,已被走在前头的女子反复用过。
空间被遮蔽,藤蔓被纠结,草木依靠着生长。
知了躲在浓荫深处,每叫一声,就为青山、溪谷添上更深的幽暗。
绚烂日头驻足峰顶。像是不忍心搅扰低处的光阴,每次到来都敷衍了事。
同样悬停表面的,是茎脉间的浓重暗影和浅淡回音。清风路过,顺便带走一滴露珠孱弱的命运。
石板路上,不断有细碎光线添上深深浅浅的划痕。
而表情淡定的风雨桥,经历过多的风吹雨打,已无所谓缥缈的爱与恨。
桥下,溪水潺潺有声。有别于步履来去,它们一直维持足够的凉度,确保秩序恒定,不被打破。
在密林中穿行,允许时间陷入短暂的停滞。
骤然间,山势豁然开朗。几座独峰状如猕猴,或安静蹲守,或亲昵抚慰,定格家的温馨与恬静。
我记得,那些敦厚松木和惊慌蛇虫相安无事,都有一副熟悉面孔。
我记得一场相遇,怎样被一段幽凉时光冥冥中预订。
任河向北
千里巴山,连绵不绝。
雄健的身姿,遮风,避雨,挡滚滚寒潮,却未能阻止一条河流毅然北上的步伐。
据说,这是唯一向北穿越巴山、汇入汉江的河流。
从巴山以南的河谷出发,冲破崇山峻岭,抵达同样荆棘丛生的巴山以北。
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才能跨越经纬,克服数不清的艰难险阻?
我们从南方赶来,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在我们眼前,所有河流都在南下或东进,唯有它背道而驰,决绝而任性。
一条与众不同的河流:
果敢。从容。卓尔不群。像肩负某种使命的孤胆英雄。
此种情形,让人想起当年那支穷人的队伍——
在一面红旗指引下,转战千里巴山。随后,义无反顾地穿越烽烟北上,以不懈的抗争,努力找回属于自己的命运。
任河向北。
一路上,河谷起伏,浪花飞溅。
走过多少年,经历多少事,连它自己也不清楚。一直不变的是:澎湃的激情,恒定的信念,未曾偏离的方向。
面对任河,每一个匆忙行人,需要学会淡然若定,等一等丢在身后的灵魂。
神田草原
大巴山上,这样一个盛夏的午后:
阳光抚慰的山山岭岭,连绵,跌宕,充满雄浑而浩瀚之美。
我们把燥热丢在身后,把满目葱绿收入囊中。
直到最后一队夕光撤离前,飞鸟借势掠过,为渐渐浓重的暮色挽留住一份诗意。
公路蜿蜒,艰难抵达海拔二千米之上——
天空近在咫尺。
云层堆积头顶。
伸出手去,可以掏出一连串冒里冒失的雷声和闪电。
在这里,花草已不需要高度。贴紧地面的呼吸,有很大一部分被蚁虫顺路取走。
当然,即便轻易翻越最高的山峰,那些翅膀仍会尽力飞得更高、更快一些。
——山雨说来就来。
人世间,危机重重,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预设和掌控?
高山。草甸。马匹。人群。
汽车来来往往,把欢呼交给空气,把辙印刻进泥土。
云雾缭绕。蹄音清脆、闪烁。石块镶嵌的两条平行线,在最后一队夕光引领下,翻过前面的山岗。
传说中的神田,就在花草护卫的中心。
绿莹莹、颤悠悠的波纹,像这片草地怎么也藏不住的一泓心事。
据说,哪怕将一块石子投进水中,再微小的举动,也会引发一场暴雨或冰雹劈头盖脸的惩戒。
我一直相信:万事有因,万物有灵。
在大地上行走,须守住灵魂中干净的部分,保持热爱和敬畏。
或许,这也是神田草原给予我们的忠告或训示。
爱上城口
一杯桑葚酒下肚,一座城淳朴厚道的情意,顿时注满内心。
一座小城。一群诗人。一场因诗衍生的相聚。
被美酒滋养的诗意,其实,早已被任河发酵,醉了一路兴奋的涛声。
放下杯盏,随处走走。
夜风宛若耳语,以透彻心扉的凉爽,洗濯从不同闹市带来的尘埃。
青山四面环卫的小城,依坡就势,毫不刻意和做作。同样率真的是静默街灯,轻抚错落楼房,牵引迷离车轮,迎送夜归背影走过巷口。
街面拐角处,一株榕树高大而稳重。
树下,接听电话的那位女子,声音细腻、柔婉。——多么像凝于叶脉间的一滴清露。
河边坐坐。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湿润、清甜的水汽。
青山夹岸,时光缄默。影影瞳瞳的楼层间,忽而一束灯光迸射而出,惊动蛰伏浅滩的几尾鱼跃、几声蛙鸣。
把心安放于此,多么好!
允许一排石梯陷入巨大的空旷。
允许我们的背影,陷入无从说破的孤独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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