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9.5 因为我们都是“坏大人” 所以才想哭吧

2021-11-27 18:36 大字

原创 看理想编辑部 看理想《国王排名》火了快一个月了。迄今为止更新了六集,四次登上热搜,豆瓣评分9.5,主角波吉的笑容与眼泪成为微信聊天时最流行的表情包。连这部作品是否值得哭,都有人在微博上激烈争论了几天。

不少人都用“成人童话”来形容这个故事。

童话该有的元素它都包含,成人喜欢的反转它都有所体现:全世界最好的后妈,亦正亦邪的护卫贝宾,忠实的非人类伙伴,父王的出卖……当然,最重要的是主角波吉无比可爱,真诚的大眼睛,半永久微笑唇,没有听力又不能说话,却总是咧嘴笑对所有人。

在现实世界,《国王排名》也童话过头了——作者十日草辅当了二十年社畜,四十多岁辞职重拾画笔,凭着职场当乙方的经验站在读者角度开始画《国王排名》。画风朴素到简陋却照样火爆,在连载网站创造了百万点击率。Wit Studio是日本最容易出爆款的动画公司之一,因为制作的动画经常获得季度霸权而被称为“霸权社”。而在公司意义非凡的十周年之际,他们选择动画化《国王排名》。

刚录制完第一集,编剧统筹岸本卓就感慨:“我被征服了。要诞生出了不得的东西了啊。”

所以,人们究竟在为什么而震撼?

这段日子,把《国王排名》的动画和漫画看了几遍后,我们得出了一个听上去有点奇怪的答案:这里面的主角,都好像小狗啊。他们身上的故事,只有放在小狗世界才成立。

*本文含有前六集的剧透,如介意请谨慎阅读。

01.

每个人都曾经弱小无助

不难发现,《国王排名》里的正向感情被放大了无数倍:忠诚,友谊,信任,坚强,爱。波吉和卡克特别容易对他人产生感情,一旦黏上你,就永远黏上了;就算被伤害,被踢走,他们稍微得到一点善意,就又黏了回去。

其实,让人流泪的不止是勇气成长这类老生常谈的词,而是专属于小狗的、这世上最纯粹的100%的善良和爱。“怜悯”是大多数人看《国王排名》时产生的最大情绪。在近五年的日本动漫作品里,出一集哭一集的故事屈指可数,而这次,我们罕见地全方位调动了人性深层次的同情和怜悯,泪水为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而流。

两位主人公,全是没被好好对待过的人。

波吉虽然是王子却又聋又哑,全篇只用“啊唔啊唔”表达喜怒哀乐。卡克甚至不能被称作“人”,设定是影子一族,外形却更像被丢在地上的黑眼罩。被拎起来更显单薄,像轻飘飘的一片纸。

动画一开场,你就能看到他们与整个冷酷世界的体型差。波吉的父王是巨人,衬得他像“拇指姑娘”。每一位成年人都身形高大,他的身高只到他们的小腿。卡克更不用说,他扁扁平平地贴着地面行走,看到最多的就是人们的脚。

动画出现了很多从他们视角出发的仰视镜头,显得他们更小了。来自成年人的俯视视角也非常多,居高临下得仿佛在俯视一只拥有脆弱脖子的年幼小狗,享有绝对的掌控权和支配权。

前六集里,哪怕是爱波吉的人都没把他当成有自主想法的人,态度透着或明显或掩饰的敷衍。

比如深受观众喜爱的善良后妈也一样,她为波吉治伤,关心波吉的成长,却依旧武断地替波吉决定一切:他不适合当国王,更适合在一个恬静安稳的地方过被花草树木围绕的生活,哪怕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排名第一的国王。有人嫌《国王排名》过于煽情,确实,动画花了大量笔墨去展示弱者被伤害的细节:

光着身子在众人嘲笑声里走过,假装什么都听不到;永远在笑,做错事就是抱歉地笑,自己一个人时偷偷哭,有第二个人出现就努力笑。

天生羸弱到连挥舞短剑的臂力都没有,被打到下不了地,还挣扎着去拿剑;羸弱的原因是他爸与恶魔做交易,窃取了原本属于他的力量。

就连最怜悯他的剑术老师多玛斯也背叛了他,以国家未来的名义,将他推下喷火的地狱悬崖。

大家都忙得很,各有各的目的,没人关心波吉的世界。无聊时,他是被围观与凝视的对象;有利可图时,他是第一个被牺牲的人选。

波吉身上承担了太多不同的冷漠和恶意,以至于很多观众都觉得从中看到了自己。

没有人能永远有力,永远强大。每个人都经历过年幼、矮小、卑微的时刻,哪怕强者也一样。

02.

当“残疾小狗”遇上“流浪小狗”

如果仅仅是遭遇悲惨,《国王排名》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后劲。让人无法释怀的是作者更进一步,让弱小的人坚持在泥沼里寻找爱,难度等同于从玻璃碴子里找糖吃。

相信所有跟小狗接触过的人都会同意这个说法,小狗永远在热情地付出爱,寻找爱,他们在爱这件事上坚韧不拔。先说波吉。获得他的信任特别容易,如果你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花十秒钟就能单方面与你建立友谊,甚至愿意把衣服脱光了送给你。

他愿意把爱分给所有人,每一份的含量都是百分百。偶遇你痛哭,他一定会颠颠跑过来冲你笑,脸上还拖着鼻涕。

他有纯粹的好与善良,坐在一起普普通通地吃饭,他会指着盘子快乐地比出大拇指。他能感知到每一点善意,你给他一点好,他就会返给你十倍的热情。

他绝对主动,绝对亲近,不挑食,不挑环境,只挑你。你被绝对需要,你的话必定有回应,他的视线永远粘着你。

而卡克呢,他的经历就像一只流浪小狗,亲眼看到母亲被刺穿的尸体,一路逃亡,得到的全是暴打和冷遇。想带他回家,你只需给他一盘鱼骨头就行了,骨头上飞满了苍蝇也没关系。你可以使唤他洗碗,做家务,甚至帮你偷东西。

而他需要的很少,打骂无所谓,剩饭也没关系,你把他抛弃了他也会像小狗一样呜咽着回来敲门。哪怕你是个恶棍,你受伤要死了,他也会哭着来看你。

弱者更容易记住自己得到的好。在动画里,卡克帮曾经的主人偷了一箱钱币,主人第一次哈哈大笑着拉着他转圈,他眼罩一样的脸上就现出红晕。

晚上睡觉他不能上床,于是趁主人睡着了悄悄挪到旁边的地板上,拉住对方垂下来的手——他曾和主人拉过手,就是过去日子里最好的回忆。《国王排名》是一次沉浸式的弱者体验游戏。与弱者感同身受,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此容易被厌弃。

03.

一个弱者也可以被尊重的世界

纵使是在童话世界,能承载一只小狗完完整整爱意的也只有另一只小狗,比如波吉与卡克的相遇。

这次终于没有俯视或仰视了——两个孤独的、从未被谁当做“人”的生物平等地看着对方,无条件支持对方,满足地陪伴对方,理解对方说出口或没说出口的全部意思。卡克给了波吉人生中第一个承诺,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说:“突然讲这种话你也许会觉得很奇怪……从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想成为你的同伴。我这话是认真的。我认真的,波吉。”

鼻青脸肿的波吉愣了半晌,哇地哭出了声。一个人全盘付出爱意味着风险,但当两人都做出这种选择,他们就能筑起无坚不摧的墙壁。

观众们欢喜地分享自己发现的细节,卡克的眼睛已经从狡猾的眼神变成平平的和圆圆的了,因为在朋友身边可以放心地做回自己。

波吉得到了朋友无条件的支持,只因为他是波吉。如同有别人夸他,会说他不愧是伯斯王的儿子。而卡克夸他,只会说不愧是波吉。《国外排名》的片尾曲叫《Oz》,取自两人名字的谐音。单看歌词也许觉得煽情,但放在波吉和卡克这两个互为映照的角色身上,就会觉得无比妥帖。

只要两人相遇,就不再形单影只:

请不要让我独自一人

......

若你脆弱不堪,我会向你展现自己的弱点

若你假装坚强,我会将你的脆弱拥入怀中

谁能不爱他们?就像谁能不爱小狗一样。但又有谁能忍住永远不伤害他们?

《国王排名》让我们再次相信人最基本的情感的价值。怜悯弱小,向往纯粹,相信爱,相信善良,相信勇气。我们这么感动,大概源自人类天然对弱者、或者纯粹之物的怜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相信保护弱者是生存的基石。像小狗一样的弱者,让我们记得自己的来处。这些概念在我们还是孩童的时候没什么意义,只有当我们成长为一个见识过冷漠与恶意,甚至是施展过恶意的成年人,才能真正察觉俗世情感的宝贵。这就是成年人看《国王排名》还会大哭的原因吧。

理性社会里最宝贵的宫殿,是感性。如果连爱都不复存在,我们将失去最后的容身之地。

《国王排名》作者十日草辅曾在采访中表示,希望读者们在阅读后能感受到的最重要的主题,就是“勇气”——去付出爱的勇气,去争取爱的勇气,去追求正义的勇气,去坚持善良的勇气,以及最重要的,去保护弱者的勇气。

就算不在童话世界,我们总能争取到那些像小狗一样的、这世上最纯粹的、100%的爱和善意。

撰文:王溪流

编辑:林蓝

监制:猫爷

配图:《国王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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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豆瓣9.5,因为我们都是“坏大人”,所以才想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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