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自然与人生》

□ 夜莺（营山）

我喜欢芦花， 顺带也把德福芦花这个作家喜欢上了。

德福芦花是日本小说家、散文家。他的散文集《自然与人生》是薄薄的一本，小巧可爱。陈德文先生译。

德福芦花的散文，最大的特点是短小，多则不过千字， 少则两三行。 其文粗看喜欢，再看讨厌，过一段时间，还挺想念。

不致力于精致细腻的描写， 叙述的声色是一个“静”字，没有鸟声欢腾，没有长河落日，也没有晓风残月。可就是他的灰白，反倒平添了一种魅力。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就是这种味儿。零碎，但不杂乱。是素描、是慢镜头、是幽兰、是百合也是雏菊。不经意就会惊你一惊，艳你一艳。写节日或节气，新意难出。元旦、立春、立秋、新年等等，在德福芦花笔下异乎寻常套路。写元旦，只写一点：冷清！全是所见，茶花、梅树、习俗，个个都是简笔画。不足二百字。写立春，只照傍晚的一瞥，着“睡”字，把立春的安幽写活。写秋分，重摹意，渲“满”字。写立秋，寥寥几句：“秋，今日来了。芙蓉开了，寒蝉叫了，太阳赫然散发着热力。 秋思已经弥天满天地。”不肯多用一个标点，不肯多着一字。惜笔，疼墨如此。催人难过，叫人惊绝。再如，写新年，不满百字：“晴不晴，阴不阴，雨不雨，郁郁沉沉到年关。我的门前树起了门松，那是从山上砍来的。 停泊在河里的小船上也有松树，也有稻草绳。天下无事，我家无事，无客，无帻鬼，一亦无余财。淡淡焉，静静焉。度过新年。”

你看，年关的天气、习俗、世况家景、心境都活了。文字淡到无痕。想起那些工笔画散文，是不是觉得它太纤小，薄弱了呢？

宛如一枚花叶小笺，清秀媚人。这就是我眼中的《自然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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