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朋友 □魏莉
新近在看一本《你好小朋友复刻版》的摄影集,作者是日本摄影师秋山亮二。1981年到1982年间,摄影师先后五次来到中国,拍下了那个时代的很多小朋友的照片。摄影是时间的记录者,一页页翻看下来,仿佛走进时光隧道,回到以前的旧时光。那时候,我也是一个小朋友。
我拍了其中一幅作品发给同事看,他问我,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吗?画面中是一个小姑娘扎着小辫子,白衬衫白球鞋红领巾,背着书包的上学途中。参差的树影映在旁边的白墙上,女孩警惕地盯着摄影师,好像真的有几分像我。
上世纪80年代初,几乎没有家长接送孩子上下学,我总是独来独往,脖子上常年挂着大门钥匙,像现代最时尚的装饰项链。记得我有一件这种白色衬衫,简单的样式,在胸口有一枚精致的布贴。布贴在当时是很新鲜时髦的,我跟我妈在百货商店精挑细选了半天,挑中了一个戴着飘逸帽子的小女孩布贴。那是我妈第一次尝试在衣服上贴布贴,她把烧热的熨斗错放到有胶粒的反面,“哧啦”一声,布贴牢牢粘到了熨斗上,漂亮的小女孩立刻被烫煳了。我傻眼了,不依不饶嚎啕大哭,我妈赶紧跑去买了同款布贴烫制成功才算作罢。那件衬衫,我一直穿到实在穿不上,现在想起来还恍如昨日。
还有一幅作品拍摄的是街头的小人书摊,大人跟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埋头看书。据说摄影师第一次见到此般景象惊讶不已,觉得真是爱学习的民族。书摊通常摆在热闹的街边石阶上,摊主把五颜六色的小人书封面撕下张贴出来,每个封面有一个编号,挑中哪本,交几分钱,就从纸箱里把书抽出来,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就可以看了,看完了交还回去。那时候的物价,水果冰棍3分钱,赤豆冰棍4分钱,奶油冰棍5分钱。要用一根冰棒去换取读一本书的快乐,真是豪奢啊。等后来慢慢涨价到一两毛钱的时候,租书摊也就不存在了。
我幼时也有很多小人书,《三打白骨精》《秋翁遇仙记》《美人鱼》等等,我最喜欢的是线描本的古代故事连环画,看完以后还可以用水彩笔填色,类似现在的填图画册,把小人书涂成五彩斑斓的,自己觉得很有成就感。
青灯有味似儿时,记忆中的童年,总是那么纯真美好。成长不易,每个人都拼尽全力,逆风前行。隔着30多年的岁月回头看,仿佛看到当年时分,我还是那个踽踽独行的小女孩,其实真看到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一句,你好哇,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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