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和他的《九月》

孙阳

平日里喜欢音乐，随心情变化涉猎的曲风类型也颇多，大陆民谣、港台摇滚、欧美莱昂纳德·科恩、鲍勃·迪伦以及日本久石让等艺术家的作品。如果你问我印象中人类最深沉的哀歌是哪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九月》。

记忆中，应该是前两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听到了这首《九月》，充满神秘色彩，神性意象的曲风及深沉压抑的歌词重击着我的大脑，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不停地呼唤着我，使我无法自我摆脱。词作海子，曲作张慧生，二人均死于自杀，演唱者盲人歌手周云蓬重新编曲，赋予其新生命，锦上添花，继而走红。

我曾读过海子的诗集，却不知是怎样的一种心境与遭遇，才能写出如此看似沉重的诗歌呢？是精神信仰？自由向往？内心的绝望与孤寂？还是一种灵气，一种悟性？是看不开还是看得太开呢？我无从得知。

年仅25岁的海子卧轨自杀。身边带着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并留有一行遗书：“我是中国政法大学哲学教研室教师，我叫查海生，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九月》一诗写于一九八六年，写这首诗的时候，海子已经从北京大学毕业到中国政法大学任教近三个年头。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诗歌一开头就将人牵引到一个充满神秘氛围的情景之中，野花一片通常是在辽阔的草原上的情景，但在死亡的荒原上，看不到曙光，这还是草原吗？众神怎会死亡呢？草原上回响着海子“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精神求解与心灵深处的拷问，而琴声却始终不能抵达远方。“我把远方的远归还草原”，孤独寂寞死亡却穿越千年的岁月，被高悬的孤月所见证，带着内心的孤独与不甘，从而只好只身上马，奔向远方的自由。

“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这句诗“纠缠”了我很久很久，脑子里想起，心里会出现，嘴里也会哼起。木头和马尾是马头琴的两部分，而海子为什么非得说“一个叫木头，一个叫马尾”呢？而且要反复地多次出现？无论在何时何地，琴都是诗人最忠诚的伴侣。“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在死亡面前，我们的生命有何意义？没有人可以逃过死亡，于是向死而生，这便是最深刻、最无奈的对生命价值的体现，在这个精神被阉割的时代，也许只有死亡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拯救。有心提醒于世人，却未曾得到回应，作为一个孤独时代的先知，却只能成为一个世人眼中的异类。只好“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这是何等的心酸与不甘啊，可又有谁知道呢？

所以海子去了，去了很远的地方，“狂风奔我心，众生穿我魂”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我未曾读懂这首诗，但却流泪了。我们应该阅读海子，了解海子。也愿你我都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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