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队大熔炉里成长与蜕变 小兵雄赳赳（6）
□刘海栖
我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打背包。
黑暗中一片乱糟糟的声音。
陈连长大声说,都别慌,按要领做。
刚才是陈连长吹的小喇叭。
打背包我们平时都练过,先把被子叠好,放好宽的背包带,再用细的背包带捆被子,三横压两竖,再插上一双鞋。平时练得还不错,但真到这时候,脑子就成一锅粥了。脑子一乱,手也不利索了。再加上摸着黑忙活,平时记得很熟练的要领都忘了,东西东一把西一把的也找不到了,头上的汗都急下来了。
我抬头看看别人,觉得黑影子里谁都比我快,我就更慌。
果然是“老兵怕号,新兵怕哨”!侯班长闲聊时说过这话。
不得了,有人已经冲出去了。
侯班长喊,喂,何晓凯,你打结实了吗?还有时间……
正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东西从我的头顶上飞下来,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我吓了一大跳!
阮三成的脑袋从彭民贵的床上伸过来说,没事吧?彭民贵你没事吧?
原来那个黑东西是彭民贵。
彭民贵哎哟哎哟地叫唤两声,嗖的一下又蹿到床上去了。
侯班长跑过来。他看彭民贵没事,松了一口气,他说我早就说了吧,怎么又忘了,啊?
侯班长是叮嘱过,住上铺的都要注意,两个人在上面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脸冲脸,不要屁股对屁股,否则很容易被另一个给撅到床下去!
彭民贵和阮三成肯定是屁股对屁股了。
我终于把背包打起来。
我背起背包冲了出去。
陈连长已经全副武装,背着背包,站在门口的空地上了。
何晓凯也笔直地站在那里。我问他,你怎么这么快呀!
何晓凯说一般吧。这可有点牛!
新兵们稀稀拉拉地到齐了。
值班排长喊口令,整好队,向陈连长报告。
陈连长走到队伍前面。
大家都立正。
他说稍息。
陈连长从队头走到队尾,一个个地检查大家的装束。
他走到何晓凯面前停下来,扯扯他这个,拽拽他那个,又叫他转了一圈。
“没问题?”陈连长问何晓凯。
“没问题!”何晓凯回答得响亮。
我看见陈连长笑笑,又去检查别人了。
陈连长检查下来,发现有把裤子穿反的,有穿错鞋的,有没戴帽子的,还有没背挎包没带水壶的……陈连长叫他们赶紧去重新整理。
等他们回来,重新整好队,陈连长开始讲话。
陈连长说,这是第一次紧急集合,以后还经常会有紧急集合……
我听后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我想肯定和我也差不多。我用眼睛余光看看旁边的何晓凯,发现这小子可能不怕。
陈连长又继续讲话,他说为什么选择今天搞紧急集合呢?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敌人往往利用星期天对手松懈时发动战争,比如日本偷袭珍珠港……“何晓凯!”陈连长大吼一声,何晓凯嘴里正嘟囔说,6月22号……
我们出了营房。
天还没有亮,东边露出一点鱼肚白。
我们啪嗒啪嗒往前走。
凌晨的野外特别安静,连树上的鸟都没开始叫,有个老头已经在拾粪了,我们经过时他闪到路边,抄着手看我们。
风很尖利,吹在脸上像小刀割,但我们身上开始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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