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高考 文/梧桐雨

这个清早

早上六点，儿子醒来，与平时一样。妻子想让儿子再睡一会。我说，睡啥呀，不如出去走动走动。儿子欣然接受。到外面转悠了一刻钟，回来说空气不错，比屋里清新多了，不过还是闻得到一股秸秆味。夏收季节，这是一种特殊的味道——丰收的味道。

吃了早饭，去学校尚早，儿子坐在床边匆匆浏览，看的是作文素材《闭目独静，开牖同喧》。这是我的推荐，不是要押题，而是希望儿子在喧闹中求得一份内心的平静，如同陶潜那般“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这也是人生的智慧。

我读的文章是儿子的语文教材，斯特兹·特克尔的《记得那年清早》。记载的是日本偷袭珍珠港的那个清早，以及后来惨烈的战争，还有那份隐藏在内心底的对和平的祈愿。而看透了人生悲欢的讲述者约翰·卡西亚，采用的却是一种幽默的语调……

近七点了，儿子背起书包前往学校，再从学校乘坐大巴去考场。我们没有送，只是看着他关了门，再听那下楼的声音。就像平时一样，没有一句祝福，也没有一声叮嘱。对于儿子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但平静得很。

某一天，再想起这个清早，会是一幅怎样清晰的画面呢？简单而宁静，清新而美好。

撞衫

高考第一天，儿子穿了件红色耐克短袖衫。到了大巴车上一看，撞衫了，可有六七位同学呢。回来后，似有所悟，这肯定是有寓意的，做妈的想法都一样，总希望儿子好呀。

真被儿子说中了。原来，前两天妻子在微信上看到了《高考三天穿衣经》：第一天穿红色——开门红！第二天穿绿色——一路绿灯！第三天穿灰色和黄色——走向辉煌！未料她竟付诸实践。

终于明白了，儿子说，既有红色，还有那耐克标志，像一个“勾”。所以妈也果断为我买了一件，不管打不打折。

那后面就这么穿？妻子说。

不！儿子有自己的想法，第一天穿红的，第二天穿紫的，这叫大红大紫；第三天穿蓝色的，这显示我高洁的品格，即使成绩有多好，事业有多大成就，都会有一颗平静的心，真正做到淡泊名利。

瞧他美的，不光要考试成绩好，还讲究人品呢。

人有病

高考第二天中午，细雨淅沥，妻子送儿子去学校。约摸二十分钟，回来后大怒，昨晚儿子头疼，我就想送他去拔罐，你却阻拦，刚刚下车又说头疼了。

我说息怒，儿子下午考英语，真要是头疼，晚上治疗不迟。说完逃也似的上班去了。

晚上回家，问儿子英语考得如何。还可以，儿子说，虽然有点头疼，但真正考试时感觉不到了。

妻子却让我看看儿子的颈背，一个个红红的圆，后颈上两个圆已是发黑。原来，她已带儿子去拔过罐了，说是寒气重，想是这几夜蹬被子受凉，加上考试累，就会头疼，治疗后好好睡一晚料无大碍。

晚上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路上听见楼下租房陪读的一对母女对话。做题目时怎么就没了思路？母亲问。女儿大声反问：你以为是自来水，说来就来啊。一句话好似使足了全力，却听得我们心惊胆颤，明天还要考试呢。

回到家，只见儿子已美美地睡了一觉，出来闲坐一会，听听音乐，放松放松。至于明天的考试，他似胸有成竹，明天考试要兴奋一点，考理科科目正对这样的状态，做着题目就想笑。

看着儿子坦然的神情，想起的却是楼下的姑娘。

人有病，天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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