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亮手表的那张照片 □李卓奇

淮河晨刊 2018-05-10 12:57 大字

1958年,妈妈戴手表的照片。

妈妈离开我们快十年了,但她带我们兄妹俩照的那张亮手表的照片,总在脑海里晃来晃去。

前几天,我在收拾父母房间时发现了这块旧表,表盘已经模糊。拿到修表店请师傅看了一下,他很轻柔地上了发条,告诉我:这表有五六十年了,日本精工表,还能走,上劲时不要太用力。

于是我又找出父母旧得已快散架的老影集,找到了那张照片,仔细端详,那天去照相的情景渐渐明晰了起来。

时光倒流到六十年前,1958年夏日周末的一天,看着当时的衣着就更确定。推算起来,我四岁多,大妹妹快三岁,母亲那时算起来也就二十八九岁。

那天下班后,母亲和父亲带着我们到母亲工作的邮电局对面的百货大楼,花了108元,买了块日本进口的手表。晚上,我们吃了雪园馄饨和元宵,一家四口去照相馆照了张合影照片。这是我们全家在那之后的五年里最后一张合影,不久父亲就被打成右派现行反革命锒铛入狱,刑期五年。

摄影师傅跟妈妈比较熟悉,他看到妈妈才买的手表很兴奋,那时候有手表的很少,而且是日本进口的手表。他让妈妈给他看了看,还放在耳边听了听。拍照片的时候,他让妈妈把手表露出来,并设计了留在照片上亮手表的动作。照完照片临走的时候,母亲还和摄影师叔叔开了个玩笑,要在我娶他女儿当媳妇的时候,把手表送给新娘子当彩礼。

一九五九年国庆节前,妈妈最好的朋友张继文寄来一张她和孩子的合影,妈妈就找出这张照片的底片,送到照相馆用白化遮挡的方法洗了出来,爸爸的身影只留下了依稀可见的一点点,并在照片后面题了字“继文:一九五九国庆,离校十载彼此变化多大啊!看看孩子是这么高了!凤鸣59年”可能觉得写的不太好,就留下来了,估计重写了一份寄出了,就这样给我们留下了这张有母亲签字的照片。

那时父亲在劳改队服刑,母亲既要牵挂他,每月都要带我去毛巾厂的劳改单位去探视,还要设法送些鱼肝油和黄豆什么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怨言,总是相信父亲是被冤枉的。这期间,母亲总是陪着父亲,向各级组织申诉,还要养活包括连户口、粮本和工资都没有的父亲在内的一家六口人。到1980年,父亲才平反落实政策,那时的母亲已近五十岁了。

看着照片中亮着手表青春靓丽的脸庞和笑容,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不带我们重新去照一张照片给张继文阿姨寄去。父亲已不在身边,生活和政治上的压力已使她觉得不可能再照出那种幸福的神态,还是洗一张以前的照片,只为给自己也给好友留下幸福美好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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