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是我的生日花
○心 岱
四月初的一天，回市中心的婆婆家，路上惊喜地发现立交桥人行道边栽种的蔷薇开花了。茂盛的藤蔓延绵了一路，花朵疏疏落落地开着，有许多青碧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从那天起，才留意到在这个城市里，蔷薇到处都有。住家对面的某研究所，临街的栅栏也是爬满了盛开的红蔷薇。每次经过时，都忍不住在栅栏外站站，去闻闻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那温暖而明朗的红蔷薇，带给人无限回忆。
对红蔷薇的喜欢，从小就开始了。出生在四月初，正是蔷薇花开的时节，有意无意间我把这花归于生日花了。其次，这花曾伴我度过童年的许多漫漫春日。
年少时期，住青瓦房。每家门口有很大的空地，许多人家都用竹篱围起来，种上许多不起眼的花花草草。我母亲从不种花，也不知为什么。只因着时节，栽些扁豆、丝瓜等蔬菜。隔壁的人家种了株蔷薇，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蔷薇长得非常茂盛，每到暮春四月，开出很多很多的花，竹篱上也爬满了红艳艳的花朵。
看着花开，也兴奋，但从不随便去摘。因每到这个时候，隔壁的人家总会剪下一大把，让我拿回家插在瓶里。一年里，就等待那个时刻。昏暗的旧屋，暮春中因蔷薇而暗香浮动。小学毕业那年，旧屋要拆了，那株蔷薇花也意外死了。那时年幼，因着搬家的兴奋，把蔷薇抛在了脑后。只是在多年以后，时常怀念，怀念一段天真纯洁的时光，那光阴里伴着蔷薇的花香，还有温暖的人情。
一直以为，蔷薇只有红色。四月初在菜市附近一人家门外，看到红色与白色的蔷薇交织着盛开。白色花起初不知也是蔷薇。闻花香，跟红蔷薇一样。回去翻书，才知也是蔷薇。
写蔷薇词的就数喜欢黄庭坚的《清平乐》：“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
翻俞琰的《咏物诗选》，咏蔷薇的诗，有唐朝陆龟蒙的两首。想必他也是喜欢此花的吧。其中一首是这样的：“倚墙当户自横陈，致得贫家似不贫。外布芳菲虽笑日，中含芒刺欲伤人。清香往往生遥吹，狂蔓看看及四邻。遇有客来堪玩处，一端睛绮照烟新。”千年前的贫寒人家，篱笆上就爬满了蔷薇藤蔓，伸到了隔壁。遥想那四月，温润的春夜，清香弥漫。
“蔷薇开处处，想似当年故乡路。”日本文人与谢芜村这首写蔷薇的徘句，清新简洁，充满了对故乡的怀念。
写下这些的时候，窗外是初夏的灿烂阳光。春逝，蔷薇已凋谢。正如周邦彦的《蔷薇谢后作》：“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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